“这河北行宫呀,我也是好些年没去了——倒不是因为前些年在望州,其实在那之前很多年我就不去了。”提起此行目的地,祁清瑜有些感慨。
“这是为何?您不喜欢那里吗?”
“恒肃他爹就是在那里薨了的,每次去都会想起伤心事,也就不爱去了!唉!”想起早逝的丈夫,祁清瑜神情落寞。
“那这次您怎么又答应去了呢?”祁翀深知祁清瑜若是不想去,不会因为他相邀便答应同去,此去必是有自己的打算。
“当年他爹殁了以后,没有运回京城安葬,而是就近葬在了行宫附近的一个山麓中。那是他活着的时候给自己选的风水宝地,说那里山清水秀,宁静祥和,他打了一辈子仗,老了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着。我遂了他的愿,还在那里修了夫妻合葬的双人墓。这次去,一来是祭拜,往后我年纪也大了,未必再有力气去看他了;二来也是看看那个墓还有没有需要修缮的地方,毕竟,那里将来也是我的归宿,总得自己亲眼看看才安心。”
祁清瑜这番话平静而伤感,惹得祁翀双目泛红,旁边陪侍的柳敬诚更是悄悄抹起了眼泪。
“姑祖母,那地方您且住不进去呢!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祁翀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笑着安慰道。
“好好,我好好活着!活着看你们这辈儿小子们建功立业!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成亲生孩子!听说你这两天没少折腾祁翌呀?”祁清瑜借着打趣祁翀转换了话题,倒把祁翀臊了个大红脸。
用完膳回到自己的御帐,祁翀心有所感,问韩炎道:“母亲的陵墓修的如何了?何时能完工?”
韩炎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听祁翀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心中一喜,忙道:“根据沈嘉绘月初的禀报,前殿、中殿已经完成了,后殿也快完成了,还剩下放置随葬品的左右配殿尚未开始建造,不过照目前的速度看,再有两个月也能完成。呃......陛下,这配殿完成之后,随葬品就要往里放置了,一应事物是否该提前准备着,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随葬品?”祁翀眉头微皱,反问道,“老韩,你觉得应该随葬多少东西?”
“按我朝旧制,皇后入葬至少该有金缕玉衣、九龙凤冠......”韩炎现学现卖,将昨日韩邦杰所说的那一套复述了一遍。
祁翀听完不置可否,又问道:“你能保证此次修造的陵墓永远不会被人盗掘吗?又或者说,古往今来,你见过或者听说过哪个帝王的陵墓从不曾被盗吗?”
“这......陛下的意思是......”韩炎没明白祁翀的意思,愣住了。
“老韩,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给我娘多随葬些好东西,毕竟世俗如此,‘事死如事生’,越是厚葬,便越显得活着的人有孝心!”
“难道不是吗?”韩炎心头大惑,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