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保安拿着高音大话筒,站在台阶上,冲下面的人大声喊:“各位来宾,各位军人同志,各位观看的群众,大家好,我是负责会场保卫的小队长,由于廖家十几个人故意扰乱秩序,给大家带来了误会。现在,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大家请看——”他扬了扬手中颜色不同的请柬:“这次军地联合商业大会,请柬共有三种颜色,黄色的,是我们地方政府用来邀请客人的;绿色的,是北晋驻军用来邀请客人的,而红色的,数量最少,是我们敬爱的虎帅的特别邀请函。进入会场时,会根据信息记录检验,谁也造不了假,造假必将受到严厉处罚。所以,请大家不要信谣,不要传谣,持红色请柬的,是今天最为尊贵的客人。我们将对今天制造谣言,诋毁虎帅,挑起混乱,破坏秩序的廖家十多位人员进行拘捕处罚,以儆效尤。”
廖家众人吓得乱成一团,台阶下面广场里的群众一片喊好声。刘氏捣着拐杖,大喊:“介辉——介辉,快让田团长救我们——”
廖家众人又对台阶下大呼:“田团长——救命——”
那么多人喊他,田建民在台下站不住,黑着脸往上走,保安拦他,他愤怒地推开保安。保安看他身着军装,知道他是首长,也就由他走上台阶。
“你们谁是负责人,出来见我!”田建民威严地对保安们喊。
刚才拿高音话筒喊话的保安走过来,给田建民敬了个礼:“首长好,请指示!”
田建民不屑地打量着他:“报出你的身份,级别太低的话,不能和我对话。”
保安小队长拿出自己的证件,双手递给田建民:“请首长检查,我是猛虎军保卫部部长肖越,军衔少将。”
田建民狠狠地瞪了肖越一眼:“你唬谁?还少将,你要是少将,我就是元帅。”他拨开肖越递上来的证件:“一边去,让你们首长来见我。”
一看田团长这气势,廖家人兴奋起来,都喊:“田团长威风!”
肖越又给田建民敬了个礼:“会场外,我就是最高级别的负责人,请首长先检查我的证件。”
“他敢冒充少将,田团长,把他抓起来,军法处置。”廖介武大喊。
廖介文也推着田建民的警卫员小楚:“小楚,上去抓他。”
田建民被廖家人一捧,来了气势,双手背负,看都不看肖越:“那你就进去,把你们最高级别的领导人叫出来,就说我田建民在这里。”
肖越依然双手捧着证件,“对不起首长,我们最高级别的领导人,你不够格让他见你。”
“大胆!”田建民怒喝一声。小楚接过肖越的证件,仔细一看,立刻双腿并拢,一个标准的军礼:“将军您好!”
“小同志好。”肖越也给小楚回了个军礼。
田建民一把从小楚手中夺过证件,只看了一眼,手抖起来,差点把证件掉到地上,瞪圆的眼睛几乎要挤出眼眶:“你——你——你怎么给我敬礼,还叫我首长?”
肖越淡淡地说:“给你敬礼,是因为你穿着军装,我必须尊重军装,称呼你是首长,因为你是个团长,我应该尊重你。”
田建民虽然发抖,还是站得笔直,给肖越行了军礼,弯下腰:“见过将军。”
“田团长,他真是少将吗?”廖盼兮低声问。
“田团长,你不会是怕他吧?”王花也低声问。
廖家人真是作死!田建民弯着腰,不敢直起身来。
廖介辉找廖如华去了,不然,他也得出来给肖越敬礼。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肖越问田建民。
“他们——廖家人——都很无知,请将军原谅他们——”田建民忐忑地请求,他知道,堂堂少将都做了保安,虎帅,一定来了北晋。要是廖家人被论罪,他一定会受到牵累。
“哦,你是以元帅的身份命令我吗?”肖越嘲讽他,他亲眼看到不知死活的一众廖家人追着虎帅喊抓人,早就气愤难平了。
“属下不敢。”田建民头上的汗下来了,腰弯得更低了。
“田团长,你是元帅,不要怕他,连他一起抓了。”王花喊。
连廖家人都要嘲笑她的无知了,连眼色也看不出来吗?但没有人提醒她,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瞅她。他们都知道,廖家人又一次成功地成为北晋的热点,都要倒霉了。但他们更乐意看到,王花比他们更倒霉。
廖倩兮实在忍不住了,王花把她们姐妹的脸丢光了,“妈,你闭嘴吧!”
肖越根本不理王花,问田建民:“田团长有没有听过我们猛虎军中的一句话——辱虎帅者,死?”
田建民吓了一跳,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那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罚他们了吧?”肖越问。
“全部拘捕,依法量刑。”田建民狠狠地说,他知道,自己也完了。
一听要被抓判刑,廖家人哭喊起来,有的瘫坐在地上。
廖悦兮实在看不下去了,廖家人丢的,何止他们自己的脸,怕连赵旭东的脸,也跟着丢了。她抬眼看向赵旭东。
赵旭东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说了一声:“一群无知的人,何必计较。”
肖越微微冲赵旭东点头,然后严肃地对田建民说:“看在你们部队辛苦帮助猛虎军的份上,田团长,希望你管好这群人。无知不是借口。排队去吧,规矩点,没有下次了。”
说完,看都不看田建民一眼,快步追上赵旭东,在前面带路,领着这些持红色邀请函的贵客验票入场。
直到肖越走远,田建民才敢直起腰来,使劲地擦着脸上汗,对一众廖家人说:“下去,重新排队入场。”
廖盼兮哼了一声:“赵旭东这狗东西,运气总是那么好。”
“我就说田团长威武,那个什么将军也只敢虚喊几声。”廖介武大声说。
“我早就知道没什么事情,敢动我们廖家?”
廖家人有说有笑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插入他们排队的地方。下面排队的人,只能远远地看到上面,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看到廖家人如此轻松地走下来,尤其看到田建民那阴着的脸,即便廖家人插队,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耽搁了一阵,又能入场了。廖介辉匆匆回来,他没能找到廖如华,刘氏用拐杖狠狠的杵着地:“这个老三,办事一点也不靠谱,没把赵旭东那狗东西告进去,连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廖家人有说有笑,企盼着入场后的美好,仿佛如花似锦的未来等待着他们。只有田建民沉着脸。没有人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廖介辉当然就什么也不知道。
廖家人排到入口处时,田建民上去验票,工作人员告诉他:对不起,首长,您的票,只能进去三个人,这么多人,不可能都进去,请您选择包括您在内的三人进入吧。
“不会吧?“田建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请柬,由于在驻军中,他的级别比较高,请柬上面特别标注,可以带五到十五人进入。他们这一众人,廖如华没来,才十四个人。
工作人员指着红色电子屏解释:“首长,您的票,本来可以带入十五个人,但是,由于您没有事先报备,电脑自动设置为允许一人进入。也就是说,现在,这份请柬只允许您一人进入。但您是高级首长,可以允许有秘书和警卫跟随。所以,现在可以进入三个人,请您做选择吧。”
田建民之外,小楚当然得进去,这样,就意味着廖家只能有一人进入了。如果进去的是廖介辉,他不会做生意,也不认识生意场上的人,无所作为;如果进去的是刘氏,她那年龄和身体,莫非田建民自己侍候她?
田建民傻眼了:“什么报备,我怎么不知道?”
工作人员说:“首长请看请柬的背面。”他帮助田建民翻到背面,有一行小字和一个表格,要求把拟定参会人员的身份信息以电子的形式提前报到大会工作组。田建民只看到允许十五人进入,哪里会仔细看其他。
“那我现在报备行吗?”田建民问。
“对不起,首长。”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报备是工作组的事情,我们只负责验票。”他还是尊敬地看了一眼田建民:“首长,请您慢慢考虑,我先接待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