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急救车来了,几个白大褂跑到王花身边,蹲下来为她检查,廖如天把医生拉起来,指着地上的廖介武说:“先给他检查,他被酒店的保安打了。”
一个医生过去检查了一下廖介武,说没事情。
检查王花的医生喊了声:“情况紧急,快!”几个白大褂七手八脚,把王花抬上担架,要送到急救车上。
廖如山一脚踹倒担架,王花滚了下来,他指着白大褂大骂:“先救我儿子,他要有事,我一个个杀了你们——”
那个检查廖介武的医生解释:“那个小伙子没事,这个病人断了五根肋骨,内脏出血,再迟就没办法了。”
“不行,你眼瞎了,没看到我儿子起不来吗?先救他!”廖如山恶狠狠地喊,不让医生去扶滚在地上的王花。
医生一脸凛然地说:“先生,请你注意,我们救人,是按伤情安排顺序的,再说,伤情是否严重,是我们根据专业知识做判断的——”
“放你妈的屁!”廖如山狂躁地打了医生一巴掌,几个白大褂不干了, 救人还要挨打?拎起担架就走。大堂经理急了,忙拦住他们,极力解释着。李岚是女人,怕出事,靠上来,对廖如华说:“如华,她是你老婆,你不救她谁救她?”
“没什么事吧?”廖如华不以为然地说。
“医生都说危险了,你看她那样子,像没事人吗?”
倒在地上的王花,除了口中继续溢血外,脸色土灰,没有气息。
廖如华脸色一变,跑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几个白大褂面前,“救救我老婆吧,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他真的磕起头来。
刘氏一脸气愤:“真给廖家丢人——”
几个医生也是一时义愤,救死扶伤,是他们的义务,当下折回来扶王花,廖如山还咆哮着阻止,廖如华又跪在他面前,哭着说:“二哥,看在一个父母亲的份上,你就让医生救我老婆吧,她再不好,也得活命吧——”
“不行,”廖如山喊道,“你心疼你老婆,我儿子被打了,就不心疼了?”
“介武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廖如华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包大揽。
“他以后还得娶媳妇呢——”
“行行行,我的别墅给他住了——”廖如华说。
“那我们家介文你就不管了?”见廖如山得到了好处,廖如天不甘心了。
“把倩兮的别墅给介文吧——求求你们了,让医生救救我老婆吧。”
“他现在是着急了,才答应的,你们也信?”刘氏冰冷地说。
“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廖如山说。
廖如华急了,只顾咚咚地磕头,两个哥哥和母亲却嗤之以鼻,他忽然用力咬破手指,血淋淋地举起来:“我给你们写血书。总可以了吧!”
刘氏一喜,吩咐:“如山拦住医生,介文去借张纸来,让他写下来。”
这时,冉不凡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进门,看到僵持的情景,大怒,一脚踹飞廖如山,对医生吼道:“快救人!”廖如山躺在地上装伤情严重,廖如天扑上来要打冉不凡,冉不凡的保镖把他撩倒在地。
白大褂到王花身边检查了一下,紧急指挥抬上担架,回头说:“已经失去最佳抢救机会,接下来看他的运气了。做好最坏打算吧。”
廖家的人都冲向冉不凡,和他讲道理,要他赔偿。但都被保镖推开。
冉不凡过来的路上,已经给赵旭东打过电话了,赵旭东和廖悦兮开车过来,迎头遇到急救车,就调头跟着急救车到了医院。
急救车一走,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冉不凡一个耳光抽在大堂经理脸上,怒喝:“在你的地盘,能让受伤的人贻误抢救时机?”
大堂经理跪了下来,廖家人趁机围了上来,大喊“赔钱”,冉不凡瞪起眼睛,冲廖家人喝了一声“滚开!”几个保镖上前,把廖家人全推到厕所里。
冉不凡把负责廖家人吃饭的包间服务员叫来,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服务员吓坏了,抹着眼泪说:“董事长,您处理我吧,是我给惹事了。”
冉不凡抽了桌上的纸巾递给她:“你没错,你只是在正常工作,你是个负责任的好员工,我不会处理你的。”
他走过去把地上的大堂经理扶起来,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但你还是有错的,错就错在不能当机立断。所以,以后要有类似的事情,一定要救人为先,只要你是坚持正义的,出了天大的事情,我冉不凡给你顶着。”
廖家人被关进厕所里,仔细算了一下账,和眼前的人头对不上呀?才想起去找狄云的廖介斌和提前离开的廖悦兮。
“当时点菜的时候,他两人也在的,他们是没吃到饭,可我们也一样没吃啊。他们也必须出饭钱。”这是廖家人的决定。
“王花和廖如华去了医院,可她们的钱也得还上。”这是附加意见。
想起了廖介斌,当然就想起了狄云, “给介斌打电话,让他请狄少爷来救咱出去。”刘氏给廖如山下令。
对于狄云来说,这是个机会,马上赶来,把廖家欠酒店的饭钱全部交清,顺便还请廖家人重新吃了一桌。刘氏激动地拉着狄云的手说:“狄少爷啊,你比我的亲孙女们还要好,我必须得好好感谢你——”
“奶奶,”狄云附在她耳边说,“我就要廖悦兮。”
“好!奶奶答应你。”刘氏坚决地说。
知道母亲伤情严重,廖悦兮一路上哭个不停,赵旭东劝她,她也不理赵旭东。她很后悔,后悔自己走时没交上饭钱,后悔自己因为三千五百万和廖家人翻脸,也后悔整理出向区家讨账的资料,以致廖家兄弟反欠了区家三千五百万,还后悔把廖家人聚集来,为他们买别墅。反正,自己引起了这场灾难,如果因此害死了母亲,那就百身莫赎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来自身边的赵旭东,要不是他出什么馊主意,要以送别墅的方式,取得为爷爷办忌日的权利,妈妈王花在家里好好的,会受这么重的伤?所以,她的哭泣,不完全是担心母亲,还在于,对赵旭东的不满。
廖如华从急救车上下来,一见赵旭东,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赵旭东,你个狗东西,这都是你害的,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赵旭东愕然,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王花的伤,是我赵旭东造成的?
“爸,还是先看妈的伤吧——与旭东无关。”看着白大褂们把母亲抬进急诊室,廖悦兮又泪如雨下。
“什么无关 ,你妈就要死了,你还护着这狗东西——”廖如华盛怒。“姓赵的,你给我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他在院子里吼声连连,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冷冰冰地问:“谁是王花的亲属?”
“我妈她——她怎么样了?”廖悦兮扑上去,抓住医生的胳膊问。
“来迟了——”医生叹口气说,“家属进去吧,见最后一面。”
廖悦兮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医生忙叫来几个护士,一起将她抬进一个病房。
赵旭东进入急诊室,看到床上的王花,脸色蜡黄,嘴角还有余息,吹起几个小小的血泡,医生站在他身后,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五根肋骨折断,内脏大量出血,已经没法救治,现在只是最后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