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怎么来了?这个工程,莫非是你的?”希望出现的人出现了,田春风故作不知。惊讶地问。
对这个表弟,廖悦兮没有什么好印象。当初,很小的时候,田春风就不走正道,和“乖乖女”形象的廖悦兮大相径庭。后来,廖悦兮外出读书,田春风外出学拳,分开时间很长。可以说,田春风是廖悦兮最为陌生的亲戚。
“表弟,你说对了,这里是晋欣地产公司的工地,也是我公司的员工宿舍。”廖悦兮说。
“呵呵,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田春风装模作样地说,“既然是表姐的工地,那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廖悦兮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了解了事件,她不相信,田春风真的不知道这是她的工程她的工地。
“那表弟准备怎么解决?”廖悦兮不动声色地问。
“听到没有,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我表姐,”田春风大声对两个被打伤的弟兄说,“别狮子大开口,条件差不多就行了。”
那两个受伤的弟兄当然知道田春风的意图,就说,那就少给点,一共三十万就行。
田春风故作为难地对廖悦兮说:“表姐,你看,弟兄们跟着我刚到北晋,这——是不是给他们个面子,不然,以后,北晋就没人在乎我们了。”
廖悦兮说:“表弟说的固然有道理。可表弟有没有替我想过?表姐我受人欺负,好几个公司和集团,都被抢走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小公司,刚刚能够立足,要是被表弟这么搞一下,以后北晋不就人人可以欺负我了吗?”
廖悦兮的针锋相对,田春风没有料到,但要他退步,是不可能的。他就沉下脸来,“表姐,怎么说,也是你的人打伤了我的弟兄。”
“我的工人,不一样被你的弟兄打伤了吗?”廖悦兮说,“你的弟兄先动手,打伤我六个工人,我的工人们自卫,打伤了你两个弟兄。你要不肯各自养伤的话,咱们可以互赔医药费。”
“你的工人能和我的弟兄相比吗?”田春风不满意地喊。
“那咱们就报警,警察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廖悦兮也沉下脸来。
报警?田春风才不会这么傻。他说:“表姐,没必要这么绝情吧。咱们找个给评理的人怎么样?”廖悦兮回答说随便。
田春风就打电话叫来两个人——廖介文和廖介武。
重组后的新廖集团有了钱,刘氏就给了廖如山一百万,廖如山夫妇到机动大队把廖介武保释出来。
廖介文不满意地说:“悦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春风也是刚刚从外地回到北晋,算是客人吧。”
“按你这么说,外地人都可以来北晋撒野了?”廖悦兮反唇相讥。
廖介武受田春风抬举,感觉很爽,就冷笑着说:“廖悦兮,你耍嘴皮子的功夫不错,可不知道你细皮嫩肉的,能承受几个巴掌?”
“你不是还有一百万抵押在机动大队吗?”廖悦兮没少受他欺负,但有华小琳在,丝毫不惧他,敢于和他对抗。
廖介武的身体抖了一下。这几天,母亲反复哀求他,让他规规矩矩,别再惹事。这次放出来,廖家花了一千一百万。
两个表哥,也没能压住表姐,田春风沉不住气了,就威胁说:“表姐,我这些弟兄们,都是练黑拳道的高手,他们要是得不到公平,恐怕——”
“我这里没有练武的人,只有二十来个负责保安的伤残军人。”廖悦兮说,“他们是在战场上负伤下来的,公平,比他们的命都重要。”廖悦兮岂能被他威胁?现在,聚到她名下的伤残军人,已经多达五十多个,其中有三十多个是猛虎军军人。这个工地上,就有二十来个,现在,他们已经都围在现场了。田春风刚刚也思忖过,先前的十来个伤残军人,将他的两个弟兄打得屁滚尿流,惨不忍睹。如果要对付这十个伤残军人,至少也得六七个弟兄。现在,又聚过十来个,自己黑拳道人,还未必是这些伤残军人的对手,况且,人家是猛虎军的人哪。在北晋,猛虎军的地位太高了,和猛虎军对抗,得不偿失。
他想利用带过来的几个警察对付廖悦兮,可放眼望去,那几个警察都不见了,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就气极败坏,心里往死骂那几个人。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几个警察先前还气势十足,及至见到廖悦兮,情知参与其事没有好结果,早就悄悄地逃走了。
令田春风心惊的是,原以为,自己的黑拳道弟兄们,震慑一个小小的北晋,根本不成问题,于是他自大地向师父许下了承诺,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眼看着,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根本打不开局面。他就有了退意,想先向师父汇报,再作进一步打算。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廖悦兮勇敢地对抗狄云,对抗邸国忠,对抗省城郑家,令索家主屈服,名声大振,一般人哪里敢和她对着干?
廖介文恐怕是最了解廖悦兮的人,这个姑娘,软弱,善良,退让是她的本性,可一旦她认了死理,固执起来,没有什么力量能让她低头。现在,田春风和她杠上了,输多胜少。他就贴在田春风耳边,劝他退步。
田春风正没有台阶下,就故作大方地说:“谁让我是你的弟弟,又没有什么靠山。这个亏,我吃了——”
廖悦兮笑了,“表弟你话是这么说,但吃亏不吃亏,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不妨让你这两个弟兄说一下,外面好好的路不走,跑到工地里面来做什么了?”
两个受了伤的黑拳道拳手,哪肯出来说明,只是在其他弟兄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低着头向外走。田春风黑了脸,带头离开。
曾凤对付党项伟和吴诚实的“大棋”,终于开盘了。
首先是铺垫。廖悦兮亲自和堵在工地上的“村民”们谈判,但没有收效。“村民”们要价太高,她无法满足,一直僵在那里。
廖盼兮到供水供电部门“公关”,连重要人物都见不到,接连扑空。而工地上的水和电,反复断,接连停。
廖介斌去疏通地下势力,想开出到达工地的路来,因为开价太低,人家不接受,也没能成功。
就有人找上门来,说吴诚实有意回收这块地,可以比当初的售价多出一个亿。
廖悦兮等人非常“生气”,表示,宁可卖给别人,也不会卖给吴诚实。
于是,媒体上发布了兴廖集团转让土地的公告,决定拍卖即将开工的那一百亩土地。
那可是黄金地段,听到消息,有意购买的人蜂拥而至。公告发布后的第三天,拍卖会就召开了。果然,和人们预想的一样“热闹”。
被问到拍卖土地的原因时,兴廖集团的代表廖盼兮闪烁其词,只是推说自己家集团刚成立,没有修建大工程的经验,想用这块土地赚点钱。其他的,三缄其口。好似说出受到阻挠破坏,会丢多大的人。知情人认为,兴廖集团所以对这个原因避而不谈,是怕影响拍卖的价格。
气派最大的是东方集团的赵斌斌,他带着付艳芳前来,很是高调。面对众多的媒体,他简直就是在发表演讲。他慷慨激昂地说,上次遇到财务困难,不得不拍卖一百亩土地,虽然运气很好,刚出手,学区房就变了位置,而且那块地还卖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价格。可毕竟,堂堂东方集团竟然到了卖地过日子的地步,是丢了脸。所以,这次,不管花多少钱,他也一定要把这块真正是学区房的土地拿到手。哪怕把上次赚到的钱贴出去也在所不惜。他说得太激动,几乎忘乎所以,倒是付艳芳多次暗示提醒,才没让他太过分。
哪怕东方集团花五十五万拿回这块地,算下账来,也不亏钱。所以,人们一致看好东方集团。
项氏北晋分公司的代表党项伟,对上次拍卖失误的事实一点也不隐瞒,他说,项氏集团实力雄厚,决意在南城项目中做贡献,学区房在哪里,项家就到哪里投资,所以,这一次也是志在必得。
蒋一鸣和申不凡也来了,他俩一如既往地低调,说做贡献是大话,想赚钱才是真的。但物有所值,自己肯定不会意气用事,做赔本买卖。
其他许多集团和公司也来了,但比较低调,不是被人们注意的重点。
有聪明的人能够看出来,东方集团未必会像赵斌斌说的那样,一定要争个面子,很大的可能,又是要给党项伟挖坑,把他带到沟里。而党项伟,很大程度上,也不会是他自己说的那样,要不计损失地做贡献,极有可能,是要报上一次的一箭之仇。所以,好戏,应该会在这两家身上上演。
兴廖集团副董事长廖悦兮做了讲话,她说,这块地,毫无疑问是新建小学的学区房,楼盘的修建,应该保质保量,为住户提供最大程度的舒适感,为孩子们的成长提供安全和健康保证。自己集团因为诸多原因,实力有限,无缘开发。希望得到这块地的建设者,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她诚实地分析,这块地的最大价值,应该在二十亿到二十五亿之间,溢价的后果,有可能产生质量问题。所以,真诚地希望,参拍者能够理智、冷静地举好牌,出好价。
她的讲话,获得真诚而热烈的掌声。
竞价开始,从十五亿,逐步攀升。
东方集团和项氏集团并没有参与,竞价真的就是像廖悦兮希望的那样,在理智和冷静中进行。但大家对这块土地的渴望,却是很分明的,接近顶点价格是不出意外的。
二十五亿的价格,是蒋一鸣报出来的。正欲举牌的邢一芳笑了笑,放弃了。
其他竞争者,都苦笑着摇摇头,成了观众。
党项伟就是这时候介入的,他懒洋洋地喊出了 “二十六亿”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