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悦兮万万想不到的是,会后,曾凤竟然又给赵旭东下了一道命令:“小子,没我的允许,你手下的所有人,谁也不能以公对公的融资形式借给廖悦兮一分钱。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两只耳朵都拧下来。”
“为什么啊?”赵旭东下意识地捂了下耳朵,质母亲问,之前,母亲桂芳还极其自信地要他放心,据她对廖悦兮的了解,没有人能把她从赵旭东身边撬走。可现在不一样了,难道,她也对廖悦兮和郑少杰来往密切,不满意了?
曾凤当然不会瞒着自己的儿子,说:“有一个从京城来的豪门大公子,叫郑少杰,联系了北晋的各大企业和银行,要求他们不能给廖悦兮借一分钱。”这就是以势压人,在资本市场上,势大的一方,是得罪不起的。郑少杰打的是京城郑家的旗号,合作的不是省城郑家和北晋郑家,谁敢惹?
赵旭东在商业上有极其强烈的敏感,立刻明白了曾凤的意图,她要以退为进,顺势制造假象,诱敌深入。只是,苦了不明真相的廖悦兮,可那又怎样?谁让她傻呢?不吃亏不上当,岂能成长成熟?他感慨地说:“曾董啊,要论狠,我比你差太远了。”
“那当然,我是你妈,你还想和我比?”曾凤竟然毫不谦虚。正如赵旭东所料,她开始挖坑了,这是她运用熟练的手段。
不容赵旭东多问,也不给赵旭东解释,曾凤就挂了电话。她只需要赵旭东知情,并不需要他参与,对付郑少杰,她游刃有余。赵旭东放下电话,意识到,母亲又要下一盘大棋了。他嘴角露出一比冷笑:“姓郑的,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廖悦兮的所有本事,都是在赵旭东的势力范围中展开的,有所成就,光芒万丈,那是利益于多方帮助。桂芳下了禁令,绑住了赵旭东的手脚,廖悦兮没了帮助,她自然就没有可以施展的本领了。
果然,接下来两天,廖悦兮自信满满地东奔西跑,那些集团的董事长们,见了廖悦兮,依然很热情很客气,可一说到融资,就大诉其苦,都娴熟地打起了太极拳,廖悦兮以往是无往不胜的,可现在,没有了任何收获。
如果是一家两家这样,也许是情况特殊,事出偶然,但廖悦兮把能跑的关系都跑了,却都是这样。饶是她单纯,也感觉到事有蹊跷,不禁怀疑起来,到底是有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够阻止那么多友好的关系,融资给自己?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作为竞争对手的郑少杰,恐怕只有京城郑家,郑少杰出手,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吧?
廖悦兮的怀疑自然没有错,郑少杰当然也不怕廖悦兮怀疑。他在暗中在密切关注廖悦兮,大量的反馈信息向他传来。他很快就得知,廖悦兮没能从任何一家借贷到钱。他对北晋的资本非常满意,郑家的名气,还是大有作用的。同时,他也通过家族的力量,严密监视京城曾家的资金动向,并没有发现曾家有资金流向北晋。如此说来,就像郑高明提供的情报那样,兴廖集团只有三十亿以上的现金,这点力量,用来和自己竞拍荒山,资金上,兴廖集团已经处于劣势了。
对自己的处境百思不解的廖悦兮,又找到杜小海,直接质问他,为什么不能给自己融资,难道之前的友谊,现在都没了?杜小海被气势汹汹的廖悦兮逼到死角,只好承认,自己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左右,不敢借钱给她。友谊固然重要,但在商场上,还是利益重要。他不能置庞大的小海集团于不顾。
不用去问其他人了,他们的处境,大概也和杜小海是一样的。廖悦兮很善于理解别人,自己给不了人家任何帮助,却一味的去要求人家帮助自己,可能吗?
对现状,廖悦兮禁不住心生恨意,郑少杰表面上温文尔雅,暗地里却如此阴冷凶狠。不敢把竞争摆到明处,却在间中给自己使绊子。她给赵旭东打了个电话,诉说了自己融资的困难。她只是想宣泄一下心中的痛苦,并没有想让他帮助自己,给赵旭东树一个郑家这样强大的敌人,绝非她的本意。如果曾凤允许,何需借贷,自己拿出那张六百亿的卡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曾凤的行事风格,真的怪异!不过,她想,如果自己这个水平,就能理解曾凤的意图的话,那“才女 ”“魔女”这样的称号,哪里能落到曾凤的身上。
赵旭东当然知道内情,但他哪里能够捅破。母亲和廖悦兮,他自然站在母亲这一方。但廖悦兮真的很难,令他又生起了同情心,不正是他自己说过的话吗?不管什么情况下,自己和廖悦兮,仍然是朋友。朋友有难处却不帮忙,真不是赵旭东的风格。
他想了一下,桂芳的禁令中,有一句“没有我的允许”,这就说明,在适当的时候,她是允许廖悦兮借到钱的。
他就呵呵笑着说:“悦兮,你也别犯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你能做成功的。”
这样不疼不痒的话,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廖悦兮偏偏就想得到他这样的安慰和鼓励。她愤愤地说:“我去找郑少杰,看他怎么说。”
赵旭东放下电话,心头升起了悲哀。也难怪廖悦兮,她可能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却只能打几句哈哈,廖悦兮也只能去找郑少杰了,是不是她认为,郑少杰会说出比自己有用得多的话来?
都怪母亲这么狠,逼迫廖悦兮,还不允许自己出手!
廖悦兮真的给郑少杰打了电话,约他在父母亲的饭店吃饭,那里,应该是安全的。她知道,从厨师到保安,有十来个众安安全公司的保安呢。
如此频繁的约会吃饭,廖如华和王花,深信女儿和郑少杰恋爱上了。也罢,这个郑公子,看上去不像坏人,也许,他能给女儿幸福。
“廖董这么忙,还有时间和我吃饭,我真荣幸啊。”包厢坐定,郑少杰笑着说。他不知道廖悦兮找自己是什么事。
“忙是忙,但忙得没有一点结果。”廖悦兮的笑中有几分冷意,在她眼中,郑少杰的笑脸是虚伪的。
“廖董,别气馁,哪个干大事的,不是经过无数艰难?”郑少杰说。
“郑公子也是干大事的,而且,咱们现在干着同样的大事,你怎么就不艰难呢?”廖悦兮想戳穿他的面目。
“虽然我的资金比较充足——”郑少杰知道兴廖集团的资金不足,但就算是不知道,他也会装出一副自己很有钱的样子,迷惑廖悦兮,在竞拍中取胜。“但是我也同样有难处——”
看到廖悦兮投来不相信目光,郑少杰苦笑一下,解释说:“比如介文的事,我无法拒绝,可结果却未必如愿,我不难吗?”
廖悦兮一震,问:“廖家真的加盟了?”
“加盟了。”郑少杰说,“没想到资产不过十来个亿的新廖集团,居然能有八个亿左右的现金。”
那么多投资,没有项目可做,当然就是现金状态了。如果不是刘氏爱折腾,现金比这还要多。
廖悦兮轻叹一口气,虽然廖家的做法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但新廖集团,毕竟是廖家的资产。损失了,她会伤心,郑少杰能帮一把,廖家会得到好处。但郑少杰成功了,也就意味着她现在的兴廖集团就会蒙受损失。
“廖董,不知道今天约我有什么话要说?”郑少杰说的是真话。
借钱不成功,是隐瞒不住的事情。廖悦兮看着郑少杰,说:“这几天,我跑了十几家,以前关系都很好的,可是,这次,一分钱都没能借到。”
“这有什么奇怪的?”郑少杰说,“关键的时候,靠墙墙倒,靠人人跑。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依靠。”想起自己居然同样从家族中得不到想要的资金,他也是深有感触。
“京城大豪门,力量的强大,我以前根本想象不到。”廖悦兮还想进一步揭穿郑少杰。
郑少杰以为廖悦兮说的是他资金的庞大,神秘地一笑:“廖董有所体会了?”
“当然!”廖悦兮说。正在这时,郑少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皱起了眉头,对廖悦兮抱歉地笑了笑,起身接电话去了。
廖悦兮按了按胸口,刚才一时冲动,差点把怪怨郑少杰的话说出口。现在猛然醒悟,人家和你是什么关系?如果人家并没有在背后搞鬼,说出来,就是诬陷;如果人家搞了鬼,那说明就是有预谋的,岂是你指责一下就有用的?廖悦兮,你应该早过了幼稚年龄,说话做事怎么这么不经过大脑呢?
郑少杰接过电话,回到座位上,脸上有笑意,示意和廖悦兮碰杯,抿了一口酒,问:“廖董,刚才你说,贷款的事情,根本没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