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偃旗息鼓之意,但有两个人却不同意了。
第一个是孙小翠,郑少杰派去找她的人答应,只要她今天把廖如华和王花带到赌场来参与赌博,就会给她两万块钱的报酬,如果能让他们输钱,她就会得到按比例的提成。现在,双方都要收手了,答应给她的钱却没有落实,她当然不能这么罢休。
于是,她冲上来,拉住正要离开的中年猥琐男:“别走,你们答应分给我的钱,得兑现了吧?”
中年猥琐男一脸愕然,他知道这个女人是配合他的,但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赢钱,他可没答应给这个女人分什么钱。再说,输了七百万,给她分什么钱啊?
“滚开!”他恼火地推开孙小翠,“你胡说什么呀?”
这一推,很有劲,孙小翠好不容易才托着桌子站稳,但后腰撞到桌角上,疼死了。
孙小翠在追求钱的道路上,是无所畏惧的。她死死地拉住中年猥琐男,一口咬定要让对方给她钱。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钱了?”中年猥琐男求援似地看向郑少杰,很冤枉的样子。
“那个人不在这里。”孙小翠四顾之下,找不到对她承诺的人,但她咬着牙说,“反正他和你是一伙的,你不能走。”
“小翠,别闹事了。”王花劝她。好不容易赢了七百万,要是被孙小翠给搅没了,她才舍不得呢。
“小翠,你想要多少钱,回家后姐夫给你。”赢钱后的廖如华说出来的话都有财大气粗的感觉。有他这一句话,孙小翠就松开了拉着中年猥琐男的手。
中年猥琐男得了空,抽身就走。
“不能走!”他只迈出一步,就被另一个女人拦住了,正是王花。
“我们的赌局结束了,你们赢钱了,为什么不让我走?”中年猥琐男问。
“我们赢的是你的钱,你走了,我们向谁要钱?”在钱的事情上,王花的思维向来缜密。
无奈的中年猥琐男差点哭出来:“太太,你有没有搞清楚?我是代表赌场和你们赌钱的,赢了,钱也是赌场的,不是我的,我只是按比例提成而已。输了,我一分赚不到了,钱,应该由赌场支付你们。”
“你放屁!”随着一声喝斥,一个人物登场了,气势很足。
来人是付洪文,他是听了手下人报告,过来处理事情的。刚进来,就听到中年猥琐男说应该由赌场支付廖如华七百万,他就生气了,怒火冲冲地走过来。喝斥得中年猥琐男低下了头,他才发现,在场的人,有廖悦兮,有郑少杰,还有华西,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廖——廖女士,还有郑公子,华先生,你们好。我来了,没能招待你们,罪该万死——”他躬下身子,一个一个挨着给他们三人行礼。
王花是眼看着付洪文在他们家中被赵旭东整得门板抬了出去,又眼见付洪文这卑躬屈膝的样子,一点也不惧他,问:“付老板,我们在你这里赢了七百万,你说,该谁支付呢?”
付洪文一张笑脸就凑过来:“这位夫人,你问得好。在我们场馆里赢了钱,当然应该由我们支付。可问题是,这个人——”他一指中年猥琐男,“他这个人就不是我们场馆的,他输赢都自己负责,所以,这个钱,得向他要。至于给我们场馆的手续费,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免了。”
王花就看向中年猥琐男,一副讨债的神情。中年猥琐男慌了,七百万,是个小数目吗?他眼巴巴地看向郑少杰:“郑公子,您看,这钱——”
之前,因为要给廖如华夫妇设套,郑少杰和付洪文见过一面,付洪文知道了郑少杰的身份,不敢惹他。郑少杰曾经严厉叮嘱付洪文,无论如何,不许泄露他们的关系,所以,付洪文只能假装不认识郑少杰。但中年猥琐男被索要七百万,就撑不住了,向郑少杰求援。眼看郑少杰和他们的关系要被暴露,郑少杰一瞪眼,付洪文就大声对中年猥琐男说:“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当然,你要是有能耐,再把钱赢回来也行。”
中年猥琐男傻眼了,这才意识到,暴露了郑少杰的身份,比赔偿七百万块钱更可怕。他委屈地说:“我觉得郑公子是地位很高的人,他说话肯定管用——”
“少费话!”王花气势足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拿出七百万来。”
郑少杰知道中年猥琐男拿不出七百万来,自己又不可能替他支付,皱着眉头问:“既然你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赌场上的事情,赌桌上解决。你觉得,再玩下去,能不能翻本?”
“不玩了不玩了!”王花嚷嚷,刚才的惊心动魄,她才不想再经历。
廖如华也想起来就害怕,也说不想玩了。
付洪文是不敢得罪廖悦兮和华西,但他认为郑少杰更不可得罪,就挤出笑脸说:“廖先生,廖太太,二位有所不知,咱们赌场的规矩,赢家是不可以主动离场的。”
“的确这样。”郑少杰趁机说:“叔叔,阿姨,要是输家坚持再玩的话,赢家必须奉陪。”
廖如华夫妇有点犯难,再玩,谁能保证赢?
廖悦兮当然不懂这些,虽然觉得奇怪,郑少今天怎么尽是帮对方说话呀?可她也只能是郑少杰说什么,她就认可什么,但她是不想让父母亲再玩下去了,输赢无所谓,赌博,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啊,他要是想玩,廖叔叔不妨陪他再玩几局。”华西笑着说,“廖叔今天手气好得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不想多赢几个钱,给悦兮做嫁妆?”
“华大哥——”廖悦兮忍不住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作嫁妆”三个字刺激了她,还是她不愿意华西支持父亲再玩下去。
“悦兮,”一直没说话的贺雅出声了,“让廖叔叔再玩下去,这不正是郑公子的意思吗?为什么华大哥一说,你就厌烦了?”
“我——没有吧——”廖悦兮看了郑少杰一眼。贺雅说的没错,郑少杰要求她父母再玩下去,她没有反对。
“你要是不怕输得裤子也脱了,那就再玩几局。”王花见众人都支持继续赌下去,也自知赢家跑路是不合适的,就想在气势上吓住中年猥琐男,“不过,玩之前,你是不是先把七百万欠账付清了?”
中年猥琐男自知理屈,尴尬地没说话。
郑少杰生怕中年猥琐男再说出可能暴露他的话来,抢着说“阿姨,现在可以不逼他还钱,不妨再玩几局。我保证,他要是再输钱的话,绝对得还上您。”说着,他扫了付洪文一眼,付洪文会意,说:“好啊,有郑公子做保,廖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华西鼓起掌来:“好事,双方都有人替出钱,你们为什么不放心地玩好呢?”华西和贺雅来的时候就说过,不管廖如华夫妇输多少钱,赵旭东都包了。
眼下,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形势,由廖如华夫妇和中年猥琐男分别代表赵旭东和郑少杰赌。
廖悦兮觉得非常别扭,眉头皱得很紧。
郑少杰见她这个样子,以为是对自己起了怀疑,就冲中年猥琐男说:“我是怕你还不想钱,既坏了付老板的规矩,又扫了叔叔阿姨的兴趣,才替你担保的。你放心,放开手来玩,但若是输了钱,哼——”
他这话里有明确的威胁,让中年猥琐男只许赢不许输。中年猥琐男也不傻,顺着郑少杰的话说:“郑公子大恩,我能明白。我只是手头没有钱罢了,在京城,还是有几分产业的,也能值上不少钱。郑公子放心,我若是再输了,京城的产业,都归您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家里人把所有证件发过来给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