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娇会意,便道:“自伪汉攻伐以来,庐阳残破,城内户数凋零。而成德又历经疫病。你未获救之前,广德替朝廷代管庐阳和成德,耗费巨大。
在朝廷诏令批复前,刘司马暂代太守一职。如今西曲阳县和阴陵县新得,你可用这二县府库钱粮先行运转四县。将来等庐阳府库充盈,咱们再做计较。可否?”
刘光起身答道:“如此便好。还有一事,庐阳乃天下重镇,郡治所在。光手上尚无一兵一卒,还请广德国仍然出兵协助,至于钱粮日后再慢慢计较。”
上官杰便道:“这是自然。不能叫居巢的伪汉军再威胁庐阳。你赶紧召集旧部,收拢征兵,庐阳迟早是要交还给你的。要是忙不过来,孤便叫周霸过来帮你练兵。”
他是诚心诚意地这么一说,可在刘光听起来就暗有含义了。
练兵之事哪能假他人之手,刘光刚刚想推辞,忽然听见门外一声童音:“叔父。”
刘轩跟着小豆子,一路小跑着进来,冲进刘光的怀里,吃过的苦,心里的委屈,这一刻情绪瞬间爆发开来。叔侄俩竟然在殿上哭了起来。
刘光抹了抹眼泪,问道:“怎么只有你?妹妹呢?”
刘轩摇了摇头,哭得更响了。
刘光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了,跟叔父回去。我们一起再找她回来。”
上官杰也欣慰道:“你们叔侄团聚是好事。孤看着也高兴。刘轩,快跟着你叔父回去吧。”
刘轩却道:“叔父,庐阳的府学都成了兵营了。我想留在广德读书。”
刘光心中琢磨,怪不得广德肯大大方方把收复的四县给我,一方面在庐阳还是保有兵力,还想在庐阳练兵;另一方面,这是要留我侄儿在广德为人质么?
他便抓住刘轩的手,一齐下跪道:“广德王重生再造之大恩,刘氏无以为报,若是王爷有什么差遣,光万死不辞。”
上官杰摆手道:“你淮南郡是扬州治下的郡,孤怎么能差遣你?只是有一点……”
刘光心中一凛,来了,王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去。
上官杰却道:“经过伪汉在淮南、庐阳和广德这么一战,孤明白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孤只是想,我们应该在乱世中互相帮忙。今后,若是广德有了危机,还请刘司马多多相助。”
这哪里算什么要求。
刘光狐疑地答道:“王爷放心,这是自然。”
钱德海又补充一句,道:“我们都希望刘司马尽快恢复淮南郡的政事,多多到我们的益达城里来做贸易。也希望尽快恢复陆上和水上的交通,广德的铁矿也好卖出去。”
刘光皱着眉头问道:“我听闻那益达城和铁矿不是被伪汉的越王占了吗?”
万娇笑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你,越王便是萧王妃的阿爹,他是假意做越王,实际上心向着广德的。”
刘光心中恍然,难怪广德城坚,史冰几十日猛攻愣是没攻下来,比庐阳还能抗。怕是广德国这些人早就使尽各种手段,那越王也有可能是广德王的后手。看来这个上官杰不可小觑。
他愣了神,忽然问道:“如此说来,被越王占领的逡遒县,其实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