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黛，你的表情，能不能收敛一点？”

巫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但她依旧云里雾里的，“殿下，我怀疑我疯了。”

“你没疯”夜知雨嘴角微微抽了抽，她知道巫黛为什么是这一副表情，“也没病，更没有产生幻觉。”

“那那那那那……！”

“看到了就不能说出去了哦”夜知雨轻轻一笑，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看的巫黛心下一颤，“我既帮仙子充满了丹库，仙子自然也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毕竟我相信仙子的为人，对吗，巫黛仙子？”

【妈耶吓死我了，刚刚殿下的眼神感觉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巫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殿下，如果，我在假设这并不是实际情况，如果我说出去了，我会不会死？”

“不至于”夜知雨轻轻的拍了拍巫黛的肩，“我没下禁制，也没下毒，所以说不说完全取决于你，但我相信，权衡之后，巫黛仙子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无关乎正确与否，只关乎合适与否。

巫黛瞬间就明了了，说出去讨不到任何好处，不说，无论是其他城镇乃至于幻蝶族，都会忌惮扶风城的炼药师，毕竟丹药稀缺这件事，是天下通病，只要炼药师一天不现身，其他人就一天不敢动扶风城。

抢一次丹药迟早会用尽，而得一位炼药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好处。

殿下重回神界之后，势必会召集十二神于云梦泽，水神与火神自然不能继续庇佑扶风城，殿下这是在给扶风城，给巫医族生存的筹码。

只要不暴露炼药师是谁，扶风城就永远有用，就算其他人想要干点什么，也得掂量掂量这个利弊。

“谢殿下，如若殿下有任何需要巫医族的地方，巫黛，万死不辞！”

又是万死不辞，这个词夜知雨已经在不同的人口中听过很多遍了。

“我感激你们‘万死不辞’的决心，但我并不赞同这种做法。”

夜知雨轻轻的拍了拍巫黛的肩，没有再说什么。

夜知雨的话，巫黛有些迷茫，“殿下，这种情况下，不是一般都该发表一些豪言壮志来激励属下，然后把一颗赤诚之心剖出来，然后等到需要我的时候，再召集我吗？”

“召你干嘛？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需要你的时候，把你召过来送死？”

巫黛：……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经过几世轮回，夜知雨也悟出了一个道理，神之所以为神，无关血脉，无关修为，是因为神悯世人，神心中有天下苍生。

从前的她，亦配不上神界众人的一声“神女殿下”。

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为她“万死”，如果非要有人以身殉道，那这个人应该是她。

生而为神，享万千敬仰，受人间供奉，那庇佑天下苍生，就是她作为神女毕生的责任。

与此同时，在混沌之境的某处角落，一位六翼仙子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自语道，“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呢，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