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管。
薛承面容凛凛含威:“飞鸽传书?”
他拨开竹管,掏出一泛黄的布条。
寥寥数字,“刀剑在楚门。”
断刀、残剑?
薛承骤然心底渗出丝丝寒意。
“是谁?”
薛承幽深锋锐的目光直视千羽。
“进入药坊后院只有一个叫财婶的。”
“不可能!”陡然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薛承心中却已是明明白白,怒吼声只是想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片茫然。
此时此刻,薛承不愿去猜测,不愿去揭晓。至亲之人的背叛必撕心裂肺,可挣扎与不甘也会被无情的事实所磨灭。
“你怎知“刀剑在楚门”此言是机密?”
千羽面容骤然冷寂:“你忘了城头巷子暗杀营就是接这活的?越国的断刀、残剑这买卖在暗杀营都挂了十几年,至今无人能接。”
“买家出多少黄金?”
“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黄金?”
薛承震撼无比,如此厚重的诱惑都能让城头巷子暗杀营一筹莫展。
他心中也是佩服楚门竟然能将断刀、残剑隐藏得如此日久岁深。
“这不算什么,还有一桩悬而未决的买卖出价是九百万两黄金。”
“富可敌国的豪气,究竟是……”
“牵涉国家机密的巫山宝藏。”
刹那间,薛承透出令人惊悸的寒意。
又是巫山宝藏?
薛承顿觉这巫山宝藏就是个坑,让那些利欲熏心者、心怀叵测者前赴后继跃入深坑。没有厚重的诱惑,怎知你是人还是鬼?
而窥视者必是龙王。
难道楚门暗道的宝藏也是坑?
薛承怔了怔支吾道:“巫山宝藏永远是个谜,就算城头巷子能打探得到,岂能如实告知?”
“他们一诺千金。”
“在利益诱惑面前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千羽垂眸沉吟,无力辩解。
“规矩永远的强者束缚弱者的借口。”
字字剜心,千羽不觉一怔。
薛承端着一碗热茶,缓缓走到窗前。
“其实你心里还是不舍城头巷子……”
“我不回去还能去哪里?滚刀营已容不下我。”
“晋城的城头巷子。”薛承脸上弥漫着诡冷的笑容:“你永远都回不去了。”
千羽:“……”
“秦老死了,就死在【烈日光斑】下。”
“怎么可能?”千羽一脸震撼。
“我们夜猫子有位夺人禁墟的渔夫,模仿【烈日光斑】不是什么难事。”
“无耻!”千羽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以我之力岂能撼动秦老?他们不会相信的。”
“但你勾结夜猫子渔夫就有这可能。”薛承眼底寒芒倏闪:“秦老的禁墟【鹤影纷飞】已被渔夫夺走。”
“你们……”
“留在夜猫子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城头巷子可是前朝大烈国的余孽,大济国帝皇岂能容下他们?”
“夜猫子里只有兄弟姐妹,没有尊贵卑贱,我们是为天下苍生守护夜色。”
“天下又何止一起衡山坠崖案?”
薛承一席话……
缓缓平复了千羽深入骨髓的痛楚。
“繁华落尽,夜色迷茫,我们沉寂在暮色中守护家国。”
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