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食言了吗?”
宁知南问他。
陈言低头看着地上的雪花,哑着声喃喃:“如果我遵守承诺,那我就要失去你了……”
陈言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泪,落在镜片上,晕开了一层薄雾。
宁知南强忍住心中的酸楚,不敢再继续待下去,转身打算回去。
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一双手猛然将她拉进怀里。
陈言的身上很冷,抱着宁知南整个人还在颤抖。
宁知南挣扎着想要离开,但男女过于悬殊的力量差让她被陈言抱得更紧更用力。
浑身的肌肉硬梆梆得。
陈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宁知南被勒得有些喘不起,干脆也不再挣扎了。
“陈言,你松开。”
陈言不说话,只默默将头埋进她的颈间。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身体的力气骤然间就被全部抽走。
宁知南轻轻一用力,就从陈言的怀里退了出来。
下一秒,陈言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扯过宁知南面对着自己。
撩起自己的上衣,将宁知南的手放在腰腹上的肌肉,胡乱抚摸。
他睁着赤红的眼,哭着哀求她:“你玩儿我吧,随便你怎么玩儿都可以。”
“在厕所,在房间,在床上。随便哪里,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陈言浑身战栗,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慌的。
“南南!”
陈言再一次将宁知南拥进怀里,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脸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着。
他哭得毫无形象,卑微地哀求着:“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听着耳边陈言一声又一声无助的乞求,宁知南的鼻头一酸。
她真的很想哭。
可是她不敢。
不敢流露出对他一丝一毫的不舍。
她将手轻轻抬起,拦在两人之间。
像是要横亘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陈言,别让我瞧不起你。”
陈言的身体僵住了。
怀中的人儿慢慢离开,他双眼哭得通红,泛起斑驳的水雾沾在镜片上。
视线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宁知南面无表情的脸。
那张明艳动人、曾经让他无数次着迷的脸上,此刻尽是不屑。
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与不耐烦。
陈言觉得好难受。
像是吞进了无数片玻璃渣,卡在喉间吞不下也吐不出。却还要忍着满口的鲜血,吞入喉间。
他的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慢慢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直到离开了被路灯照耀的光亮底下。
陈言低着头躲藏在黑暗里:“很迟了。我、我先回去了……”
他推着自行车踩着地上的飘雪离开。
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
若不是有身边这辆破旧的自行车作倚靠,他甚至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宁知南很担心陈言的精神状态,抬出去的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收回。
长痛不如短痛,拖拖拉拉向来不是宁知南的性格。
与其纠缠不清,还不如干脆了当地结束。
只是希望经过这一夜,他能够自己想清楚……
宁知南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是望着陈言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她却仍是停留在原地,不舍离开。
……
陈言推着自行车走回出租屋的时候,整个人冻得快没了知觉。
他打开房间的门,入目的便是一室黑暗。
屋里既不亮也不暖。
床上更没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陈言没有开灯,犹如行尸走肉般走进屋子,神情麻木地脱掉衣服爬上床,将身体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