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雯娅莱躺在简陋的架子床上辗转反侧，在犹豫中拨通了无机皇葛内克的电话。

“喂，老师？”

“毫无营养的交流就免了，直入正题。”

“如果我只是单纯想跟您聊聊呢？”

“我会挂断电话，无敌皇已经回到了清灵市，你最好小心些。”

“我保证，如果您挂断我的电话的话，您再也拨不通下一通电话，将永远查无此人。”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在威胁我？”

施雯娅莱答非所问：“老师您知道吗？我喜欢上一个人，一个女孩儿，她善良、热情，即便察觉到我心怀不轨，还是愿意帮助我，哪怕是献出身体，也没有丝毫犹豫……”

施雯娅莱毕竟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女，还是克服不了与生俱来的感性，陷入自我感动中的她，显然忘记了芙罗拉完全是被迫就范的……

施雯娅莱讲的故事很长，葛内克耐心听完：“所以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已心有所属，潜伏工作还是放弃吧，或者您指派他人。”

“我明白了。”

“谢谢您成全。”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摧毁你的人格，将你变成惟命是从的无机生命体吗？”

葛内克的无机皇之称实至名归，他的属下基本都是无机生命体，因为无机生命体没有智慧可言，只有服从命令的本能。

施雯娅莱沉默了，她曾自欺欺人的把原因归结于葛内克将自己当女儿，但她本身都心知肚明，葛内克这种连人类之躯都抛弃了的家伙，是不会拥有作为人的情感的。

现在把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施雯娅莱明白，自己得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来自‘父亲’的祝福。

“因为不需要，我从巫王施囬那里将你接手的时候，得到了一份附赠的使用说明书，尽管看不上那个老家伙，但他在蛊虫上的造诣，还是令人赞赏的。”

听到‘使用说明书’这几个人，施雯娅莱眼神涣散，表情呆滞，没想到一直被她尊敬和爱戴的老师，到头来也是把她当成物品来使用，她甚至一度将葛内克跟父亲画上等号。

轮不到施雯娅莱伤心欲绝，极致的痛苦传遍她全身各处，这疼痛的滋味她可太熟悉了，小时候以身饲蛊，经常能体验到，她以为自己小时候便以将一生的苦吃完，没想到……

“呃啊啊！啊啊啊啊……”

施雯娅莱的哀嚎响彻整个废弃工厂，如果不是这里远离市区，一定会有人猜测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施雯娅莱此刻的状态绝对称得上惊悚，皮肤下生成密密麻麻的凸起，像是无数只虫子在活跃，那密集程度直让人头皮发麻。

“施囬说得对，你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温床，对于‘电子蛊虫’亦是如此，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将会撕裂你的皮肉，破体而出，然后破坏清灵市的电力系统和生态环境。无敌皇一定会喜欢我送出的这份大礼的。”

施雯娅莱的身体逐渐扭曲，再也握不住手机。

不过她用的‘夏为’手机，质量很好，重重砸在地上也不见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