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在梁萧的注视下别扭的结果那碗汤，他有种自己在仗势欺人的感觉。

陆繁说道：“梁先生要是眼睛不舒服，可以提前离场，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乐慌忙对陆繁解释道：“他就是这样，看起来凶，其实脾气可好了。”然后对梁萧说：“以茶代酒，再向时先生道歉。”

时溪其实是不懂的梁萧这人的，说他聪明，这种场合了还在一副我不服的样子，说他蠢，他总是能在自己的底线附近疯狂的蹦迪，却不至于踏入雷池。

梁萧收回刚刚那吃人般的目光，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先生一个商人要向陆繁这个戏子低头，但是还是认认真真的又道了一次歉，毕竟不听话吃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时溪看了一眼陆繁，无论是在太清山还是在人界，因为身份的问题，总是伏低做小，委曲求全，他突然很想任性一回，比如不接过梁萧手中的那杯茶。

时溪看向陆繁：“陆老师，我不想吃了。”

“那就不吃了。”陆繁察觉到时溪情绪的变化：“这家菜馆的风景很好，要不要带你逛逛？”

“好。”

陈乐看着明明很顺利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变了，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陆总？”

陆繁看着陈乐：“陈先生，如果有天一天你心爱之人被人欺负了，你还能问出来这句话吗？”

陈乐张口就要骂梁萧，被陆繁制止了：“他既然无心道歉，也不要强求他，陈先生的单子不会再有人拦，回到剧组也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事，只是没有下次。”

陈乐脸上的褶子都能叠叠乐：“一定，一定。”

两人穿过一座假山，时溪走在前面，陆繁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两人就着这个距离走了一会。

餐馆的路旁种满了树，时溪站在原地伸手触碰刚抽芽的嫩叶：“陆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人家都来道歉了，我还不接受。”

“他没有道歉的态度，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我是个妖，在人界格格不入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陆老师，其实我在妖族也是格格不入的。”

“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为我撑过腰，我那时天真的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以后终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然而并没有。”

“他们会在我师父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我，会用比拳头更让人疼百倍的言语来欺负你，他们是不会改了，迫于形势的一时低头什么都代表不了。”

少年站在树下，委屈巴巴的带着点鼻音和你说，他受了委屈，这是漓阳永远也不会听到的内容，陆繁突然很庆幸，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这么一个身份，走到时溪的身边。

陆繁替时溪将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本想办点事让你开心的，没曾想办错了事。”

“不啊，从认识他到现在，一直都是我道歉，一直都是我受欺负，如今能看见他这幅憋屈的样子，我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陆繁笑道：“那就好。”

时溪突然看向陆繁，瞪大了眼睛：“陆老师，那菜能打包吗，我看着挺贵的，要是便宜梁萧给他吃了，我会很难过的。”

陆繁差点没跟上时溪的脑回路：“应该能打包吧，我回去问问。”

时溪牵着陆繁的手就往回走：“一起一起，我怕陆老师你拉不下去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