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晓梦体谅她的心情,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既然如此,为什么她的生意还这么好呢?”
陈梅花说:“这年头有几个识货的?他们就知道什么便宜买什么。况且, 也有不少顾客专收这种烟。这种烟便宜嘛。他们拿回去也是见人卖货。一级蒙一级呗。”
闫晓梦问:“你家烟做得怎么样?”
陈梅花得意地小声说:“我家再差也是烟叶。这已经是这行里面道德品行最好的了。”
闫晓梦不太相信,说:“我明天过来铲一些试试。”
陈梅花立即拒绝,说:“那不行。你已经铲她家的,再铲我家的,容易引起误会。”
闫晓梦说:“铲谁家烟是我的自由,容易引起什么误会?”
陈梅花说:“你刚来,对商场里的人际关系不了解,这新泰呀,不是你想象得那么单纯。”
闫晓梦暗想,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况且,当前最值得关心的是,是如何赚钱,而不是人际关系。她说:“我明天就过来铲你家烟试试。”
陈梅花赶紧摆手,说:“还真不行。”
闫晓梦纳闷了,说:“我来铲你家烟,你不高兴?”
陈梅花说:“我当然高兴,可我不想惹麻烦。不说啦,我拐弯了,明天见。”
闫晓梦望着陈梅花逃也似的背影,觉得这人神经兮兮的。方会会说商场里的老革命都希望自家铲货生意兴隆,莫非这人是个例外?
她没心肠研究陈梅花,继续往前走,想着刚才末了的心事。是继续铲刁家烟卖下去?还是像方会会所希望的那样,改邪归正?
假烟和真烟的利润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假烟的利润随随便便都是真烟的好几倍。事前不知道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再让自己卖正品烟一毛一毛地慢慢挣钱,心有不甘哪,这得挣到什么时候才能把欠款还清。身背外债,心如猫抓啊。
方会会的话没错,可她一贯胆小。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自己不是党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况且,自己辞职出来的目的不是来讲大道理的。只要能挣到钱,管它白猫黑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至于风险嘛,现在干什么没有风险?我还不信,我的运气这么背,一踩雷就光荣牺牲。
快到家时,闫晓梦已经为自己的明天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