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种人,见了红非但不怵,反而斗志昂扬,就像愤怒的公牛。闫晓梦别看人长得秀气,骨子里恐怕就属这种人。这下不得了了,简直像捅了马蜂窝。她非但不松手,反而扑上去死死地拉住惯贼的皮带。她哼哼着,好像喉咙里有痰。她的理智完全失控,热血沸腾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钢筋混凝土浇筑般的念头:不能让这个狗东西跑掉!
惯贼绝望了,他的自信和闫晓梦的鲜血一样,顷刻间就丧失得差不多了。
当抢劫发生时,马路对面的雷万民还没弄清谁抢谁时,就看见闫晓梦像离弦的箭呼一下射出去。他的心一下揪紧:老天,关你什么事!
雷万民不顾一切地冲上马路。他仓促的背影就像一个屁股后面着了火的急速跺脚奔逃的大笨熊。
马路上的汽车一辆紧随一辆,谁也不愿意为一个违章横穿马路者踩上一脚。在一闪而过的汽车间隙中,雷万民看见了盗贼手上的牛角刀。牛角刀在阳光下闪着短暂而刺眼的白光。
要坏事!雷万民紧张得神经都快崩掉。他强行穿越马路。后一辆车来不及刹车,把他撞向前一辆车的车屁股上。
呯——四周响起一片尖叫。
雷万民重重地摔在两车之间。没等司机下车察看,他已经鼻青脸肿衣冠不整地从地上爬起,费劲地翻过马路中央的绿植隔离栏,向对面已经圈了厚厚的人堆奔去。
雷万民挤进人堆,看见惯贼被愤怒的群众扭得东歪西倒,嘴巴被踢得高高翘起,挂几个油瓶都足够。而他的老婆,却倒在血泊中昏了过去。
一直紧跟在雷万民身后的两位警察也奔跑而来,咔嚓一声,把原本打算铐雷万民的手铐,铐上了惯贼。
雷万民吓得面如土灰。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忘掉他为什么来找闫晓梦。见闫晓梦双眼紧闭,一身是血,心如猫抓,情不自禁地大声喊她摇她:“晓梦,晓梦······”
周围群众愤怒地推开他,态度恶劣地吼他:“别摇,越摇出血越多。快叫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