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把自己喝得不着四六成了孙明畅这一年的生活写照。
他管住自己的躯壳不再去打扰闫晓梦一家,可管不住思念。思念就像附体蛀虫,吞蚀着他曾经快乐的心灵。他变得不快乐。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年360天,前脚生意做完,后脚进了酒吧。他得用酒精麻醉那些还不知好歹的思念,叫它们全都酒精中毒瘫痪报废,省得清醒时分害人害己。
“绿岛”酒吧老板为了报答他对生意的照顾,干脆在里屋给他支了一张行军床,准备了被褥,作为他时常夜不归宿的奖励。
这天,方艾华走进酒吧,一把夺下孙明畅的酒杯,冒火连天地说:“我就没弄明白,男人干嘛一遇上不顺心的事,就非得用酒精麻痹自己?酒精是解药吗?我看是毒药,越喝越堵心!你看你整天喝喝喝,都快喝成二百五啦。”
孙明畅夺回杯子,卷着舌头说:“要成二百五就好了。”
方艾华说:“喝酒能解决问题吗?明知无用,干嘛还喝?醒醒吧,再喝人就报废啦。”说罢,扑过去抢杯子。
“别动。”孙明畅吼道,随即一万个不耐烦地:“你说你这人,不约上你那帮姐妹去户外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整天和我这么个无聊的人较啥劲?你烦不烦哪?我都替你烦。”
方艾华恼火地说:“孙明畅,这一年你变得很讨厌,你知不知道哇?”
孙明畅说:“你也变得很讨厌,我上哪儿,你上哪儿,跟屁虫啊。”
方艾华说:“你真的很讨厌。”
孙明畅说:“既然知道,干嘛还跟啊。我都快被你跟吐啦。”
方艾华要哭要哭的。她一屁股坐下来,看孙明畅自斟自饮,一副摔得头破血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潦倒模样,又生气又难过又心疼。她挨过去,坐在孙明畅身边,将头靠在孙明畅肩上,轻轻地说:“明畅,我们结婚吧。”
孙明畅神经质地闪开,说:“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结婚。”
方艾华说:“你需要结婚,需要有人照顾。”
孙明畅说:“需要结婚的是你。你赶紧地找个人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