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电话铃声并未吵闹多久，很快，一道熟悉且温和的男声从电话的那边传了过来，带着一丝刻意的漠然。

[喂？]

在约翰声音响起的那刻，夏目脑海中便自动浮现了约翰那一头显眼的金发，以及望向他时微微闪烁的目光。

配上对方挂在嘴角微微扬起的微笑，显得格外亲切…且陌生。

仿佛在他的印象中，约翰的形象仍停在那个鲁莽、不听从指挥的总喜欢缠着他的那位无知无用的艺术家。

这不对。

夏目再次朝着最近的记忆搜寻去，他需要借此分析出约翰是由于什么原因，选择做出了成为BOSS监视他的眼线的缘由。

又或者，分析出约翰目前为何要徘徊在这附近未曾离开的原因。

是…

害怕吗？

害怕他突然改变想法杀了对方吗？

夏目回想起天台上对约翰进行教学时的片段，回想起废弃大楼前约翰望向他的眼神，回想起…帝丹大学前他在离开时，约翰那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

现在的约翰，似乎…真的很听话。

…

[您…是谁？]

…

“约翰…”

夏目听见自己轻轻将这个名字念出，语气仿若呢喃，就像是在对小白鼠进行最终手术前的轻声安慰。

但声音还是顺着电话传到了约翰那边。

[怎么了？听起来你似乎不是很高兴，是又有什么麻烦的任务吗？嗯…我正准备买晚餐，给你也带了一份，当然，要是需要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约翰那边似乎也被夏目这声微弱的呢喃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语气带上来一丝紧张。

不过他很快还是反应过来了夏目这口吻的真正含义，将自己的行动向夏目进行了报备。

虽然不知道修作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查看一下他的位置，然后发现他仍在这附近游荡，但这并不妨碍他迅速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来解释。

也不知道修作这疑心究竟是学得谁的…

而这边，夏目听着约翰语气中的紧张，越发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约翰，在畏惧我…

那这样似乎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对方会做出那种选择了，他果然还是还是不该相信任何人啊。

夏目再次端起桌上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冰块碰撞杯壁发出哐当的声响，煞是好听。

而他则压下由于不断震动的大脑而产生的恍惚，装作无事发生般将任务通知了下去。

“明天下午十二点，去机场接一下加尔法，接下来你配合他行动，航班号和任务资料已经发给你了。”

[好。…冰饮好喝吗。]

“还不错，买完晚餐就请快点离开这里。”

夏目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他放下可乐杯，伸手抚摸着怀中的小黑猫，眼神则盯着已经关闭的黑屏思考着自己的做法。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出声将此事告知了对方：“…哦，对了，过段时间会有一场游戏，你得参加。”

一枚棋子而已，他又有下不去手的。

[游戏…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在实验室过夜吗？训练基地那边还是太远了，而且也过于偏僻了点。况且你的伤应该需要一个人帮忙搭把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