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睡了睡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此而生气呢？”
在卡斯坦因家客厅的沙发上，芙伽洛翘起二郎腿，饶有兴味地看着雷格西。
如今她以巴托里伯爵夫人的姿态出现，那作为大祭司伪装的黑色斗篷已被脱下，底下穿着的是贴身的薄纱睡袍，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成熟女性魅力。
不过雷格西却看起来对她兴趣缺缺，一方面是因为雷格西知道在诱人的皮囊下是恶魔的丑陋灵魂，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哈呜——”
雷格西打了一个哈欠，强烈的睡意让他的眼皮感到无比沉重。
“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塔卡莉，但这么一来的话狗头神教也就能在海姆堡站稳脚跟......而且是我允许你们招募信徒的，我当然也不会标榜自己清白高尚。”
狗头人很清楚任何教派的发展都不可能干干净净，芙伽洛和敏菲尔的做法虽然多少有些欺骗和利用他人心理的卑劣，但到目前为止都是雷格西可以接受的范围。
前提是她们真的没有使用违禁物品，也没有直接对民众使用恶魔之力或者魔法。
雷格西拿起那个装着“圣水”的瓶子，打开之后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从气味上判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是巴托里家族祖传的香薰配方，以前这个来自施瓦本的家族就是凭借着生产这种特殊香料而发家——传说能让人类或者亚人族，产生精神振奋的效果。”
似乎是看出了雷格西的想法，巴托里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向他进行解释。
“但事实上，除了这个特别的香味以外，这个香薰配方是对生物完全无害......甚至没有实质性影响的。”
雷格西心中一动，这么一来也解释了他之前一直好奇的问题，为什么芙伽洛会挑选巴托里作为自己这几十年来的附身对象。
根据他从黑山堡回来之后的调查，巴托里的家族其实原本并不盛产美女，传说这个家族混杂了少量的巨人血统，因此无论男女都骨架异常高大，往往家族的女孩都是让人避而远之的坦克。
就算是被芙伽洛附体之后，由于恶魔之力的影响和改造，巴托里的容貌已经是整个神圣塔克文帝国闻名的美人，而且家财万贯——但其超过两米的异常身高，还是让许多贵族都望而生却。
毕竟在目前这个社会的共识中，还是普遍认为女性以娇小为美的。
但这么一来就显得有些奇怪了，芙伽洛可是需要通过蛊惑迷倒更多的人类来支持自己的“恶魔复兴大业”，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增加自己的难度呢？
现在来看，答案其实很简单——她看中的，是巴托里家族的香料行业。
虽然这几百年来恶魔的踪迹已经愈加罕见，但无论人类还是亚人族，都依然对这种危险的生物十分敏感，因此如果哪里有关于恶魔的传闻，还是会引起民众和教会关注的。
甚至还会存在有些女人因为嫉妒，就把和自己丈夫勾搭的情人举报为魔女；或者高等级领主眼红附庸的领地收益，诬陷他的领地有恶魔活动痕迹以此来对他审判......
当然了，这些审判最后还是要走正规程序，由安斯瑞亚教的神职人员进行严格调查之后才会定罪。
但即使如此，芙伽洛这些年来都没有被发现自己的恶魔身份，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香料可以作为挡箭牌。
并不是因为这些香料真的有什么特殊魔力——恰好相反，是因为这些香料绝对干净，查不出有任何问题。
那些控诉巴托里伯爵夫人可能和恶魔有关的人，第一反应当然是以为她在用药物来控制他人，因此举报之后会想要从这些香料下手来抓住证据。
但这正好中了芙伽洛的圈套，芙伽洛虽然身为恶魔，却只是用恶魔之力来精修自己的容貌，以及运用她一千多年积累的对付男人的技巧，来把握住其他人的心理。
而这些香料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有任何问题的，就算让安斯瑞亚的红袍主教来调查都只能得到这个结果，最后举报芙伽洛的人反而自己因为诬陷罪而被抓走。
故意留下明显的“弱点”，引诱对方以此来攻击，这就是芙伽洛的做事风格。
就像是现在一样。
芙伽洛向信徒提供的“圣水”，只是混合了香料的纯净水而已，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作用。
也就是说，仅仅为单纯的安慰剂。
不过由于芙伽洛的话术以及心理暗示，那些重病的民众们在喝下“圣水”之后，的确是产生了自己的病痛得到减轻的错觉......也正是因此让他们相信了芙伽洛的话语，认为这些“圣水”里真的有神力加持。
在这个类似于西方中世纪文明的世界里，由于魔法等各种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使得医学和科学的发展甚至比原本的中世纪还要落后。
这一点其实也很合理，毕竟王公贵族们都能通过神术或者魔法进行治疗，也就不需要优秀医生的存在。
但由于魔法和神术这类超自然力量也只是少数人的专属，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服务，因此对于一般百姓来说，他们只能接受那些中世纪训练有素医生的摧残。
放血、催吐、灌肠、炮烙——这些不是酷刑，而是这个世界的“医生”惯用技巧，反正有病的话他们就这样给患者来一轮，要是还治不好甚至还有些庸医会提议给人阉割截肢......反正要是在治疗过程中挂掉的话，病自然也就好了，也不会有医闹事故发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而言之，对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底层民众，他们本来能够接受的医疗服务都是些接近安慰剂的做法，而芙伽洛提供的安慰剂甚至还安全一点，至少不会有让人致死的副作用。
反正都要被人骗的话，与其让他们被那些庸医欺骗，接受一轮身心摧残之后痛苦地死去，还不如让芙伽洛她们骗了还比较安全些。
不过在别人眼里，芙伽洛的做法就很可疑了，塔卡莉和阿伊莎——甚至连知道真相之前的雷格西，都以为这些“圣水”里面一定是使用了奇怪魔法的力量。
但这么一来就中了芙伽洛的圈套。
“总之这么一来，无论塔卡莉还是阿伊莎，她们如果想要再质疑狗头神教，都要三思而后行了吧......而且今天那些民众们，等他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人总是有叛逆心理的，被海姆堡萨满祭司亲自打压，却依然能够安然无恙的教派，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好奇，是一举多得的方法。”
雷格西又打了一个哈欠，也许是因为太困了，现在他看这个女恶魔都有些顺眼。
“干得不错，芙伽洛，我没想到你会对这个任务这么认真。”
这倒是雷格西的真心话，原本他以为自己让芙伽洛和敏菲尔来给自己打工赎罪，多少有些考验她们的意思，而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她们乱来的话就将她们作为弃子正义切割。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芙伽洛和敏菲尔都如同雷格西预想中一样，发挥出了她们自己擅于蛊惑人心的长处。
虽然芙伽洛表面上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从她欢快地摇晃着的雪白赤足来看，对于雷格西的夸赞她还是很受用。
“哼，我可不是因为你的命令才这样做的，只不过对我来说也有好处而已——我的眼光可是更加的长远，也许这个教派现在是属于你的东西，但一百年一千年之后呢，你们的生命在吾等恶魔看来简直就像是昙花一现般短暂，因此就算暂时听从你的命令，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坏处。”
但你其实也没必要将这个想法告诉我不是吗？
虽然心中这样吐槽，但雷格西也没有当场戳穿芙伽洛。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