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步入管仲的寒舍,的的确确吓了一跳。她出身大富大贵。就算莅临宫中侍从的居处,那也是纡尊降贵了。而此处与宫中,哪怕是侍从的住所,那也是绝对没法比的。
宫室再差,也都是木质的。毕竟是侍候主君的,住的那都是极妥帖的。而此处却是泥土与茅草砌成。地基没被抬高,所以,地面湿漉漉的。屋内昏暗得根本就看不清东西南北。
文姜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吱声。她也不敢直视管仲。生怕对了眼神,他将自己认出。他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文姜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管仲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这姑娘应是被吓住了吧!半晌没挪动一步。他走到桌前点亮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此时,文姜才略微看得清室内。
“仲儿!”房内传出一苍老的女声。“方才,外面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没事,娘!”管仲高声回答道:“你好生歇着。我待会给你煎药去。”
听到管仲的声音,文姜才恍过神来。此时,她的心酸楚得很,满满的舍不得管仲吃苦。她自行走进内屋对室内的老妇人合手一拜道:“在下文婧,给夫人请安了。”文姜行礼后,抬头只见一头发斑白,却很慈祥的妇人,斜靠在床上,像是卧床许久的样子。
“这!这是?”妇人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位锦衣缎带的年轻女子。抬眼转向管仲问:“这位是?”
管仲向母亲一拜后答道:“这位姑娘路经此地遇到了歹人,所以想在家中借宿一晚。”
文姜接着说:“文婧叨扰!还望夫人能见谅!”
“不叨扰!不叨扰!”老妇人看着女孩的打扮,知是贵族女子。于是着急想起身回礼。“家中简陋,还望姑娘别嫌弃。”
一看妇人要起身,文姜连忙走近床边扶住她。“夫人体弱,不便动身。”
管母没想到女孩一点不嫌弃自己卧病,反倒主动上前,忐忑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有了笑容。她点头回礼道:“老妪失礼了。”
见妇人举止端庄,文姜心生好感。又看管母慈眉善目,并不像那没有教养的市井之徒。为向长者,表示尊敬,文姜便将面纱摘下。“夫人这般言语,折煞文婧了。”
“好俏丽的美人啊!”管母笑道:“姑娘在此处,真是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