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是爱上了那个味道,还是爱上了拥有那个味道的人?
他这样冷清的性格,以前,从不相信这世间有一见钟情,但是,七年前不过惊鸿一瞥,现在也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三个时辰,怎么也算不上日久生情。
可他偏偏就是爱上了她。
所以,一见钟情这样的戏码,竟然真的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南宫承见楼晏这副春心萌动的样子,不用楼晏回答,也明白了问题的答案,伸手,拍了拍楼晏的肩膀,难得正经的劝道:“楼晏,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会如此坦白的告诉你,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能喜欢她。且不说她的心里有别人,就算没有,你们两个本就不是一路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喜欢的人?”楼晏轻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说的……是寒玖璃?”
南宫承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难道寒玖璃和她就是一路人吗?一个是大梁的铖王殿下,一个是霓裳阁的阁主,他们之间,除了身份,好像还隔着杀母之仇吧?
寒玖璃那样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就能血洗了修罗殿,这样的人,你当真以为,他能放下所有的仇恨,与那个小丫头双宿双栖?
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他的想法,我比你清楚。所以,他能和小丫头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行?大不了……”
楼晏盯着南宫承的眼睛,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然而说话的语气却是杀机凛冽,“大不了就费些功夫杀了他,如此,小丫头的心自然就清静了。”
“楼晏,你……你疯了吗?”认识这么多年,南宫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楼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楼晏听着南宫承的质问,唇边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我要杀了你的朋友,所以你生气了?那你即刻动手杀了我,也省的……”
“不可理喻。”南宫承怒喝了一声,打断了楼晏的话,气急败坏的往门外走去。
可是,还未踏出门槛,楼晏冰冷且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南宫承,你今日若是不杀我,等我内力恢复了,你就再也没有杀我的机会了。”
南宫承脚步一顿,淡淡道:“他是本公子的朋友不假,可你楼晏也是本公子的朋友。本公子才不掺和你们两个的破事呢,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说罢,一脸傲娇的离开了。
楼晏看着南宫承消失的背影,苦笑了一声,低声呢喃道:“说我傻?我看,你比我傻多了。”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婢女的敲门声:“主上,奴婢薇儿有事和主上禀报。”
薇儿?
正如南宫承所说,楼外楼的女子不少,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薇儿,他认识。
因为,这是他今日安排,接待和照顾那个小丫头的婢女。
薇儿这个时间,没有陪着小丫头去逛黑市,竟然来找他?
难道是那个小丫头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楼晏皱了皱眉头,随即快速的戴好面具,冲着门外喊道:“进来!”
薇儿答应了一声,推门进去,未等楼晏问话,便福了福身,主动回禀道:“主上,月公子喝了一壶女儿红,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楼晏闻言,微不可查的长出了一口气,刚刚一直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原来只是喝多了,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过……
小丫头的酒量这么差的吗?
一壶女儿红罢了,竟然就喝多了?
楼晏瞟了薇儿一眼,沉声问道:“酒楼送去的菜,她吃了吗?”
楼晏冰冷的目光,看的薇儿心下一惊,小心翼翼的回答:“没吃。”
顿了顿,又补充道,“您让厨房特意熬的鱼汤,月公子倒是喝了不少。”
鱼汤?
楼晏掩在面具后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他就知道那个小丫头喜欢吃鱼。
小丫头从月氏到南境府,每次安营扎寨都在河边,别人都以为是女子爱干净,才会选择有水的地方,方便洗漱,唯独他猜到,小丫头是馋河里的鱼。
看到楼晏一直沉默不语,薇儿试探的叫道:“主上……”
然而刚开口,楼晏便冷斜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薇儿老实的闭上嘴,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
就在薇儿出去后没多久,楼晏便换了一套夜行衣,摘下面具,蒙上黑色的面巾,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两个同样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的女子,悄无声息的上了楼外楼的四楼。
没错,来人正是被众人以为,喝醉了的冷月婉,以及以为冷月婉喝醉了的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