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从这个周京一路跟过来。啧，我该是想到的。”

任枫有些懊恼。

“不过我也不急，这五年都能等过来，我还会怕这个晚上？轩辕夜，五年前的事情你我也没完，但是今天晚上我就让你跟我的小师妹好好聚一聚。不久之后，我会再次回来将她带走。”

任枫笑了起来，身影后退很快便淹没在了黑夜之中。他的笑声，却是像随风一样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

见任枫终于从眼前离开，燕玖栾身心俱疲，紧绷的身体一下放松。她没撑住，血气上涌直接昏迷了过去。

沉睡的时候，她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重生之前。

睁开眼，又是那阴暗潮湿，无人问津的冷宫。

那沉重的铁链再一次束缚到了手脚上。

轩辕承与燕子涵那嘲笑嘴脸，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而那时记忆中的那个紫袍玉带金冠的翩翩少年，也不止一次的偷偷来看她。

“母亲，你放心。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娘，我到死也不会开口叫她。”

“母亲，今日我带来了您从前最爱吃的桂花糕。您不用动，我喂给您吃。”

“母亲，那个男人说，杀了你，我就会把那个女人当做您了。可是他想错了，我不会。他那样侮辱你，那样将你奉献给他的一切当做无用之物一样践踏在脚下。儿子会替您全部讨回来。”

“母亲，今日就是儿子与您的最后一面了。刚才，我杀了那轩辕承的所有子嗣。他们一个个年纪还小，却全都狂妄自大，不知轻重。这种孩子，跟他一样，不必留在这个世界上。儿子将他们都带走了。”

“等一下，他就会过来了。这一切都是儿子自己要做的，母亲您不必担心与挂怀。这把剑，是您在儿子出生时命工匠特意打造的。如今，也该用它来了结一切了。”

少年鲜红的血液自脖颈而出，凉了她的心，增了她的恨，悔了她的忆。

明黄色的龙袍席卷着愤怒袭来，鲜红的血液与少年的尸体似乎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只是在他为了质问让自己靠近的时候，一口咬下了他的耳朵。

而看着曾经的姐妹与他那惺惺相惜，恩恩爱爱的模样，她用尽力气挣脱束缚，冲上前让她变得与他一样。

最终那把带走少年生命的剑也带走了她的命。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夜晚，燕玖栾陷在了过去的噩梦中。

孟鑫拖着伤体，让他们重新支起了一个帐篷。

只是现在这个状况，她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了。

而轩辕夜也明白，他站在那树林中的时候，燕玖栾与任枫所说的一切，他也听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燕玖栾会变成了燕国的长公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回到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却要表现出一切都不认识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相见了，而她却不像五年前他们两人所约定的那样。

轩辕夜坐在床边，就像那时她照顾自己一样照顾着她。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滚烫的温度慢慢温热着被噩梦而侵不断发抖的身体。

“你在五年前答应过我的，要在一切结束之后，活着回来见我。你的名字还在玉碟上，你燕玖栾还是我肃王的王妃，我轩辕夜的妻子。不管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我们在成亲的时候发过誓的。”

“与天地同盟。”

“与山海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