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众人,嬴荡站了起来,朗声道:“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今日的朝会。”
嬴武道:“武王,不知你今日召诸位大臣前来所为何事?”
嬴荡长叹了一口气,道:“长平大战后,稷弟有失洞察,三战皆败,国力大减,使得秦国多年不能出函谷关逐鹿中原,成为了山东六国笑柄。”
“如今新王柱儿即将即位,如何使秦国再起,如何使根基夯实,还请诸位为新王谋划。”
一听这话,所有人保持着静默。
谋划?
他们能为秦国谋划吗?
自是不能。
他们这些人要么是六国的人,要么被六国刺客威胁了,要是敢谋划,回去就要准备办丧事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也不敢站出来。
等了足足一刻钟,嬴荡也没等到一众大臣的回话,一时之间,秦王宫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见状,嬴政看向众人道:“在场的诸位都是我秦国的栋梁,大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用顾虑,一切有太祖父为你们做主。”
闻言,众人眼神变得闪烁,有些更是露出纠结的表情。
过了一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微微的站了出来:“启禀武王,老臣有话要说。”
这是太仓令,张岩,掌管秦国粮仓,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早已到了退下的年龄,但嬴稷却没有换掉他。
看到张岩站出来,所有人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这个老东西这时候站出来,难道真的不怕死?
嬴荡欣慰的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张卿有话直说。”
张岩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接着面红耳赤的说道:“老臣掌仓多年,长平大战前,大秦腹地六座仓廪尽皆盈满,庶民小户犹有百斛存粮,更不说汉水房陵仓、楚地南郡仓、河内野王仓、阴山云中仓,仓仓足储,我王昔年入河内督导长平后援,不患粮秣不足,唯患运力不逮,何等气象也!”
“然而,仅是过了短短十余年,秦国腹地仓廪存储不足三成,山东外仓更是压仓犹难。”
“近年来,关中旱涝不均,土地荒芜,年成大减,庶民家仓消耗殆尽,已成春荒望田之势。”
“出于当前仓储现状,老臣以为,当今秦国第一要务是增加年成,保证仓储足仓,百姓足食,以此应对天下之变。”
说完这番话,张岩表情不再纠结,长松了一口气,这些年积压的情绪也宣泄了几分。
以前他无作为一是因为六国刺客以家人相要挟,二是嬴稷病重,没办法处理这些事,说了也没用。
如今嬴荡这个霸道武王问起,他赌上一家之命说了,就当是死前报答当年嬴稷的知遇之恩了。
“很好,张卿之言,让老夫如梦初醒,张卿先且坐下,听听其它爱卿有何要说的。”嬴荡道。
“喏!”嬴荡话落,张岩回了席位,嬴荡则是将目光放在了其它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