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演戏,”单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功能性饮料。真难喝,她在心底吐槽, “可以借此体验不同的人生。”
“也是,单姐姐人生都是坦途,在戏里体会一点坎坷,也算是一种弥补。”星棋道。
“算是吧。”单晚淡笑道。
她的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苦可言,除了自找苦吃,没有苦给她留着。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她十三岁那年。
魔界的王和嫡子自相残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兵荒马乱中,万一空脱颖而出,继承了魔君的位置。
“他们怎么杀不完?”单晚把深意狠狠地砸在地上,歇斯底里道, “像野草一样,烧了第二年还要生。父亲,你不是说擒贼先擒王,我做到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会有新主?”
单晚的父亲拿出一把弓,递给单晚道: “用这个杀他们,就不会再重生了。”
“这是什么?”单晚接过,只见它通体发黑,像极了那只鸟。
“万一鸣骨做的弓身,筋做的弓弦,他们魔族天生对王有敬畏之情,用这个杀他们,高效、便捷。”单晚的父亲三言两语就教会了单晚弓的使用方法。
确切来说,这叫弓箭,因为它以风为箭,自成一体。
“我讨厌黑色,它叫白羽。”单晚滴下一滴血,让白羽认主,并把其染成白色。
黑色,夜晚的黑色,那么安静,那么神秘。
她太喜欢了。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神族似乎都很讨厌黑色,她不想和他们不一样。
有一天夜晚,白羽作响,吵得单晚很烦,她狠狠地踢了白羽一脚,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道: “你都没有了血肉,还叫什么叫,你要是再叫,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烧得烟消云散。”
白羽安静了。
那天是七月七日,单晚的生日。
可是没有人,记得。
他的父母在为她打通关系,好让她成为神族的探子,去魔族做奸细。
去魔族的路不是那么好走,单晚把深意当探路棒,才走过满是荆棘的路。
她不能用神族的法力,进入魔族的地域,只能是妖是魔,不能是神。
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两方都以杀死对方,灭了对方为理想。
单晚其实并不知道是什么血海深仇,大人们也没告诉她。
走到万一空的面前,她已经几乎奄奄一息了。可是这样才效果逼真,她是那个古灵精怪的胡萝卜精。
那段时间,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她或许真是喜欢演戏,可是她不喜欢借着别人的身份获得爱。
她想,她做错了。
她杀了万一空的哥哥,父亲。
他们之间,应该算是血海深仇。
万一空对她越好,她就越不安。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也开不了口。
她不再是那个捡到万一空,学做饭的小女孩了。
她手上已经沾了太多、太多的鲜血。
她要怎么办啊?
“都死吧?要不,都死吧?一了百了!”单晚疯了,在父母的撺掇和设计下,她杀了万一空,又杀了她的父母。
最后自我封印。
她不爱万一空,但万一空教会了她什么是爱。
她不爱白色,兔子是白色的。
她爱黑色,万一鸣是黑鸟。
她愿与黑夜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