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因为我不姓钱嘛——”
说到一半小粟又迷惑,好像又不通。她刚刚也说了,外人都比她受待见。
小粟既不满又迷惑的表情给银子整笑了。
银子拼命想着这时候如果换作是伯娘她会怎么说?
“每个人心都会偏,但不能否认,一定是偏向更好的,更讨喜的地方。你呢,难道就没有特别喜欢或不喜欢的人或事?”
这么一说还真是,喜欢或讨厌,小粟心里可太清晰了。
银子见她不再气哼哼,又加紧问了一句。
“你总觉得是大家的问题,有没有试过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往自己身上找?
小粟觉得这个说法真新鲜。
家里日子过得不好,爷爷只会怪阿奶、怪阿嬢,怪眼前所有的人。
大伯呢,会责怪伯娘,她爹责埋怨她娘,或者就是怪他们这些小一辈的。
从她懂事就记得家里整天怨这个怪那个,谁会怪自己?
她每天睁开眼睛就被这个打那个骂,还要自己找不痛快,又不是疯了。
看她的表情,银子也知道这孩子脑子还糊着呢,再多说无用。
她指指远处一溜整齐的牲口棚道。
“这样吧,你去看看大家编的草席,再对比一下自己编的。先别急着下结论,仔细看看。”
说完她又递过杯水。
小粟依然气不顺,但她直觉这个银子不是特地来笑话她的,一把接过灌了下去。
“咦?”
银子笑笑:“是温水,我放了奶糖,好喝吧?”
“哇——这就是奶糖?”
小粟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之前看钱家孩子吃来着,她馋得要死。
她长到现在没尝过甜的滋味,一瞬间只觉得舌尖被甜蜜的味道烫了一下,继而满口生香。
原来甜蜜的味道是这样缱绻,她嘴里被美味充斥着,心里的戾气一下被溶解大半。
“看就看,我,我还不信了。”
她话锋不再那么凌厉,掉头往牲口棚那里去。
银子没有跟过去,她继续拿起手头的活。
她们今天能将所有的草席编完。伯娘说了,等所有的牲口棚搭好她就去买猪还有羊。
银子埋头干活,不知道她伯娘在不远处听了个明白。
这孩子可能还真适合做老师,情商高,有耐心,还循循善诱。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桑就像没事人一样,故意亲自来给大家派吃的。
“每人一只素包,一只大肉包啊,不够吃就加馒头,配着肉汤热热地喝一碗。”
家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小东利用晚上时间做了不少竹杯竹碗,大家再不用排队等吃饭。
小粟接过阿嬢打的汤时没吭声,第一次没关注谁的汤碗里盛的肉蛋更多一些。
刚才她细细看过那些草席了,确实紧密均匀,每一张都紧紧连在一起,大风也吹不散。
原来这就是小西说的,边缘要留一些缝隙的原因。
但她怎么知道,她们又没早说。
等等,好像是说了的,只是她没照做而已。
阿嬢还问她:“小粟,怎么不趁热吃呢,肚子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