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王家住在村头,声音怎么从村尾传来?”
小南侧着耳朵听。
“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再说!”
林桑说着呼哨了一声,托托立即出现在大门口。
声音惊动的不止他们一家,林桑带孩子们出门时,齐德隆也打开玻璃房门走出来,一脸担忧迷茫:“怎么回事,谁家孩子在哭?”
小河的声音现在已经听得很明显,分明是在呼救。
林桑也慌了,她将沼气车拉出来:“大家快上车!”
“快来人,救救我大哥!”循着声音找过去,还真是王家兄弟。
他们赶到村尾时,已经有几户人家将小兄弟围了几圈,还有人不断问小河:“到底是谁打的,你真没看清?”
小河顾不上回答,一直在推已经昏迷的小川。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快醒!”
他一眼看到林桑,又“哇”一声哭得更凄惨:“老师,我大哥,我大哥他——”
林桑一眼就看到一双血染的双腿,心一下被揪紧了。
她蹲到小川身边,这孩子已经晕得不省人事,脸色除了苍白看不出什么,平时用的拐棍倒在一边。
钱盈只看了一眼,不等林桑吩咐拔腿就往家里跑。
林桑知道他去请他爹了,颤着手卷起小川的裤管。更多的血顺着裤脚滴下,一双脚软绵绵的,看上去都断了。
触目惊心的伤,小河大叫一声差点晕过去。
“是谁,是谁这么狠要打断小川一双脚?”小东紧紧捏着拳头,小桃赶紧将头扭到一边。
小河半天才强打起精神:“吴有根,一定是吴有根,我大哥之前的脚就是被他打断的,他又来了!”
他哭着喊。
“吴有根?”竟然是他?可是不应该啊,那家伙炭气中毒后,哪里还有这个力量?
林桑吃惊:“你看到他了?”
小河哭着摇头:“光线很暗,我没看清,可是,我哥哥以前的腿就是被他打断的,一定是吴有根!”
原来事情是这样!
一直以来,林桑怕伤到孩子自尊,很少盯着小川的腿看,更不多问,这一个多月下来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猜测不能当证据啊。”林桑叹口气,拉过小河,“你别哭,先说说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
小河忍着抹掉眼泪。
“我跟大哥从镇上回来,我手里拿着一个外婆给的包袱......刚进村子就被人抢了,月亮下只看见一个蒙着头的黑影,我追了过去......”
说到这里小河眼泪又冲出来。
“......可是,人没追上,却听到我大哥的声音,我一折回来就这样了!”
都怪自己笨,中了对方的恶计。
“要不是我跑开,大哥也不会受伤,老师你救救我大哥!”
“我来——”
林桑还没动手,一旁默默跟着的小车拿出碘伏和纱布。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负责给爷爷换药,村里也经常有孩子磕着碰着的,都是小车顺手包扎处理了。
慢慢地,他就养成了随身带着急救包的习惯。
看他熟练地给伤口消毒止血,手法比自己还娴熟,林桑暂时放下心。
她四处打量,喊过两个大些的儿子,“你们俩再带几个人,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脚印痕迹。”
小东小南答应一声立即就去了,林桑不放心,追着喊了一句:“大家结伴而行,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接着她又喊过托托:“你闻闻看,附近有什么不对的味道?”
托托刚咬着尾巴离开,钱二叔喘着气赶到了。
这时候小川血已经止住一些,钱二给把了脉又给上了止血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不行啊,这孩子骨头又断了一次,就连血管经络也都断了,我,我——”
如果只是普通的骨折他还能正骨包扎,能根据脉象开活血化瘀的药方,却没处理过这样棘手的重伤。
灯盏下小川脸色越发苍白,双眼紧闭着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一旁的阿斗哭着喊:“大伯娘,你快救救小川哥,他不能死啊。”
阿斗一哭,跟着起来的哭声一片。
这些日子大家一起工作一起上课,彼此间都有了深感情。
孩子们都盯着林桑看,在他们心里老师什么都会,里长爷爷头上那样重的伤都给治好了,脚伤再重能比脑袋还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