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路盲加脸盲这不能怪她,林总自从创业后,已经很努力在克服这一点了。
但眼前这婆子林桑觉得很特别。
一定不是他们村的,但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
难道是邻村过来找工作的?
自从她的几个家庭作坊走上正轨,不仅同村人上门应聘工作,相邻两个村也有来做工的。
他们学大塘村民一样,先找钱家引进新的瓜菜物种,或是贷款买六畜。
等种成了瓜菜或是剪完毛,又再统一回收给钱家付利息。
林桑不光初步在三个村之间打造她的商圈,还将手伸向几十里外的岭后村一带。
百姓生活显见是好了,就俩小粟都玩起了这套模式。
她征得阿嬢同意,拿工钱买了鸡鸭羊兔回林家养。
家里的大老爷们照旧好吃懒做,但小粟娘亲和弟弟妹妹开始被已经读书的小粟洗脑。
加上有其他乡民越来越红火的日子做对照,林家凡是没懒到骨子里的,都被召唤出一点劳动改变命运的精气神。
只有林老汉依旧阴阳怪气。
“那个丧门星现在压根不认家里人,上她那里拿什么都要用粮食换,瓜菜羽绒这些经钱家的手拿去镇上卖,谁知道被她中间挣了多少?”
不愧是诛心行家,林桑继续拉黑他,压根不给他来村里的机会。
他也只能在外围散步谣言,幸而十八村还有几个明白人。
“瞧你这话说的,没有你女儿在中间,我们这一点零散货,到哪里去找买家?”
洪波儿子洪小贵也是其中清醒的一个。
“而且没有钱南,就算找到买家,也经不起日日往镇上送货。我们又没有车队,有那个精力每天跑,不会多种些瓜菜?那也是多挣钱了!”
可惜儿子清醒,老子洪波心里总归不舒服。
二流子钱三倒也没诓他,后来陆续给十八村找到几处水源,但工钱上也丝毫没手软。
“别给他们说得那样好,我们村到现在还欠着大塘村一笔钱呢。”
大塘村的钱家一直在给村民开发致富之路,洪波想要摆脱钱家的影响找回里长尊严,只觉得越来越无力。
他们村有不少在钱家做工的,现在一个个全向着钱家说话。
钱家长子钱东的机械厂,次子钱南的运输队,钱满负责的畜牧种植队,就连女儿钱西都管着一间纺织厂。
更别提那个丧门星亲自管着的炼铜坊。
这些作坊一律采用计时计件制,工人们每天上工三四个时辰,每个月起码有千八百的收入。
回到家也不耽误种地养牲口,能找到工作的几家眼见得日子富裕起来。
于是林老汉又跳出来挤兑一番。
“一整天累死累活,不过几十文。我听说跟着钱南去镇上酒楼的,一天跑堂下来也不止这些。我看那丧门星就是黑了心的,你们呐被人榨干抹净了还帮人数钱——”
他自己四体不勤,又看不惯人勤劳致富,只能将力气花在妨碍人进步上。
要穷一起穷嘛,只抛下他们家集体奔小康怎么行?而且他也不能看着丧门星一家如此风生水起。
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等工人结发工钱时,大家眼睛都红了。
一个月接近一贯钱呐,一年下来就是十几两银子,足够一家人的嚼用。
钱家能够持续给这么多的工人发工资,家产得多丰厚啊?
一想到这里,洪波一边眼红得发烫,一边脑子呼呼地转,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发酵。
这婆子就是他跟林老汉合计后打发来的,林桑不知道,还以为是隔壁村跑来找她要工作。
她确实在长期招人。
对于家里的工坊,林桑一直是抓大放小。工坊的体制、产品的质量是大,用人也是大。
眼前的婆子一看就不过关,除了假模假式的堆笑,眼神也在乱颤。
她一见到林桑进屋就迎了过来,还自来熟地挽起她胳膊。
“东子娘你来啦,哎哟,瞧瞧这通身气派,还真是越过越年轻了。要我说啊,放眼整个大塘村,还真是没一个人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