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点点头。
“应婶子是吧,当初我们招工时就说好了,家里造房子,只是临时招几个岗位,手头的活随时会停。时间和工钱说好后,应该所有临时工都在协议上签了字的,应婶子不会不记得吧?”
听到这个话,婆子顿时一噎。
当初好像是签过字来着,因为不认识字,是米丫头念给她听的。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她也没怎么听清,就胡乱盖了手印。
这样一说她顿时成了没道理的了?应婶子不答应。
“我老婆子不认识字,可没签过什么协议,米丫头冤枉我,东子娘你怎么也这样说?”
林桑真是要绝倒。
“这样收来,你竟不是我们家请的临时工?这样说来,我们连工钱也不用给你发了?”
听婆母这样说,小米最开心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起来了。”说着她一把夺过婆子手上的铜钱,麻溜地锁进抽屉里。
“你,你,你们——”婆子目瞪口呆。
周围人“哄”一下笑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应婆子不知道犯什么傻,想要拿捏东子娘婆媳俩,结果反被拿捏住了——”
“哈哈,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这样的蠢人,不知道东子娘书契什么弄得最清爽么?”
“就是,恁事都不懂,就敢上门寻事了?”
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去,又开始埋头造房子。
刚才的事大家全当笑话看了,还是赶紧造房子要紧,东子娘虽然精明,但手头大方,说好的工钱从来不少一文。
看到讨不到好的应婆子一路灰溜溜的,不时有人出言打趣。
应婆子越想越气,一溜烟跑回村去找表侄。
正好,林老汉也在洪家,自封的翁婿两个正凑一起喝小酒,顺便畅享一下美好未来。
酒不知道洪江哪里弄来的,酒质有些糙,喝着还挺上头。
应婆子见俩人都在,正好也不用她分开来诉苦了,就一股脑儿将肚子里的冤屈都倒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钱家分明是找理由轰人,谁不知道她家房子没造完,这些天正是用人的时候。”
真是越说越气:“明知道我去是娘家人的面子,还这样当众给没脸。”
这话既是骂小米,也是怨林桑。
“林老爹,不是我说你,家里养出来的闺女一个两个都跟白眼狼似的,这可不是你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啊!”
她努力拱火。
“不管女儿还是孙女,就算嫁出去了,孝道还摆在那里呢。不听话么,打一顿就老实了。”
今天受了钱家婆媳这样大的气,她要想法子找回场子。
也不想想煽风点火让男人打女人,长此以往滋长如此邪风,她自己也是弱势群体。
但她这阵火煽得还挺有效。
林老汉酒气正上头,他在家唯我独尊惯了,特别容易被这类话挑拨。
未来的蓝图他都跟准姑爷勾勒好了,哪能坏在丧门星手里?
“洪波,我看也别玩这一套了,咱们直接用计划二!趁着今天钱家人多,咱们就去闹他一场!”
林老汉一下站起,拔腿就往外跑。
未来岳丈要为自己出头,洪江这个主角当然不能落后,跟着就往大塘村跑。
林老汉两口子本来是上了大塘村黑名单的,但今天村里人几乎都集中在钱家做工,路上空荡荡的没人,林老汉径直跑到钱家大门口。
“你这个丧门星,不孝女,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你老子我要将你许配给洪江,你竟敢忤逆?!”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没见人,就先闻其声。
“你个不孝女,我要上衙门告你。咱们吴越国君还是大孝子呢,你这个丧门星,你信不信我叫你——啊!”
借着酒意的洪波也腆着脸上门。
但他跟林老汉两人被铁塔一样的阿若,无差别地一手一个,像垃圾一样远远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