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钱家乔迁新居的日子,不仅大塘村集体来凑热闹暖房,隔壁两个村能来的也都来了。
大家凑一起打招呼。
“你们家也来啦,哟,这可是全家出动啊,来给东子娘捧场?”
“那可不,东子娘是我们家大贵人,今天怎么着也得来!”
除了捧场的,还有来长见识的。
“别的不说,我先要开开眼,听说这两层楼房,窗子用的全是跟暖棚一样的金贵玻璃。”
“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光是玻璃,还是双层中空的,外头一圈听说是什么断桥铝框,这屋子不光保温隔热,还消声隔音。”
村民们一知半解,但不妨碍他们传达得惟妙惟肖。
新房的门窗其实是林桑从农场拆过来的,她不仅拆了窗帘,连门窗都全给扒了。
反正是一比一复刻,尺寸什么的都用得上。
来参观的都啧啧称奇,也有人觉得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还不算,我刚看了,一楼地上是亮堂的地砖,二楼我也上去了,满房间的竹子地板,瓦亮的家具,还有一按就能冲水的亮白马桶!”
“哈呀!”这下真是开眼了,“活了半辈子,我只知道家里的地都是泥巴做的,马桶都要拿到外头去到……”
东子娘这是要逆天啦,第一次听说的乡邻都惊掉了眼珠子。
大家庆幸:“还好我们弄了龙狮队,要不然都配不上东子娘的排场。”
乡邻们给了林桑一个惊喜。
他们自发组了两支队伍舞龙舞狮,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锣鼓和钹镲,热热闹闹欢腾了半天。
大家技术都不怎么样,可胜在够热忱,林桑从没感受过这样质朴又热烈的善意,正瞧得津津有味,屋后突然闹起来。
当吴赖一家扭送着几个陌生人到她跟前时,林桑还是懵的。
“这是——?”
她还以为懒汉二人组雇了人卷土重来了。
吴赖家的气咻咻给她交代事情始末。
“东子娘,这两人鬼鬼祟祟从你家东山上下来,来了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凑,专门绕到你家大宅后头。”
后头就是北面,房子南北通风,北面也有玻璃窗。
这样的热闹日子,不来看舞龙舞狮,也不上前抢馒头,吴赖媳妇一眼就认定不对劲。
她平时就爱管个闲事,瞧个热闹,惯能留意家长里短的,要不然当时也不会盯着钱家大晚上挑不挑水。
想不到这技能关键时刻立功了。
吴赖家的发现不对也没声张,只暗暗拉了自家男人一把。
夫妻俩多年来四处讹人,已经练就眼神默契,媳妇眼珠一扫,吴赖立即静声跟上,连大福小福两个半大孩子也悄咪咪跟在后头。
那俩人手里各拿一只大包裹,不知道要在钱家新居做什么勾当。
屋前的锣鼓震天地响,这两人凑在屋后,扯着嗓子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呢,就被身后有备而来的吴赖两口子一人敲了一闷棍。
两口子行动间行云流水,将手里早上装馒头来的麻袋往对方脑袋上一罩,大福小福就扑上去没头没脑地踹打。
屋后各种喊叫声乱成一团,屋前的人只顾眼前的热闹浑然不觉。
直到吴家四口都快将人打麻了,才将两人推推搡搡拖到今天的主角跟前。
这时候麻袋已经取下来,但整张脸都被打肿了,林桑压根认不出来人是谁。
“这这,是谁啊,不是我们村的吧?”
不仅脸盲桑认不出,里长夫妇端详半天都不认识。
来的不是村里人,眼看大喜的日子又有人闹事,里长钱柜的脸沉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来我老大媳妇家打的什么主意?!”
钱柜头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只留下一道缝针的伤疤,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
他老人家脾气一向很好,很少这样大动肝火。
但这次已经疾言厉色成这样了,两名歹徒还是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