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闹哄哄的,听不清骂了些什么。
为了怕串味,厨房离大厅都会有一定距离。但声音若是能够传到这里,差不多该传遍了整栋楼。
林桑立即丢下筷子,往声音的来源快步走去。
见合伙人这样严肃,齐德隆也变了神色,一脸凝重地跟在身后。
到了大厅,事情果然比他以为的严峻。
今天的大厅依然是满座,五开间两进深的空间,足足摆了十六桌,每一桌都能轻松坐下十人。
现在大厅正中心的那一桌,桌上的杯盘被砸了一大半,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
围着圆桌的是清一色彪形大汉,个个穿着讲究的圆领锦袍。
现在八名大汉现在一脸愤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他们气成这样,几个人压根坐不住,全都撩开袍子,不遗余力地将桌上的盆盏往地上砸。
齐德隆正要上去了解情况,林桑伸手拦住他。
“事情既然已经按不住了,索性不着急,我们在一旁看看究竟什么事。”
齐德隆心中一凛,也耐下性子站下来。
酒店的跑堂小二都是受过林总调教的,集训期间,林桑一再强调服务意识,庆丰楼务必营造出顾客至上、宾至如归的氛围。
早在第一只瓷碟落地时,就有一名侍从及时上来解决矛盾。
“几位爷,我们酒楼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们一定好好服侍,务必让大爷满意。”
瓷碟砸在青砖上的声音相当尖锐,夹杂在酒楼热腾腾的喧闹中尤其不和谐。
以至于以那张圆桌为核心的静默像水波一样瞬间传开,大堂一下安静下来。
“这是怎么了?”
每一桌的相公娘子,老人小孩都一头雾水,齐刷刷向大厅正中看来。
这桌食客坐着的都是大老爷们,应该是有一个做东之人的,果然坐在主位的大爷站了起来。
他压根不看服务生一眼,一拍桌子斜眼叫嚣。
“满意?整个庆丰楼从头到尾都不能叫爷满意,爷今天做东,你们却叫爷丢了脸!就凭你,也配跟爷说话?”
说着他又连摔了两盘菜,另外两位大喊也配合着砸了几只碗。
“切——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
全场都在起哄,依然瞩目地看他们表演。
年轻服务生的职责还没尽到,他点着头向大爷们鞠躬。
他没有阻拦,更不会对顾客动手,所以只能动嘴皮子。
“爷说得是,我先跟几位爷赔个不是。只是到底哪一点叫爷生气,爷也请告诉一句才好,不然这样摔盘打碗也帮不了爷不是?我虽然只是个服务生,但一定好生将事情告诉我们掌柜。”
别看他一个劲在道歉,但说话不仅条理清晰,而且不卑不亢。
加上他衣着干净,面容清秀,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这也是集训内容之一,顾客至上,不代表连尊严也要一同奉上。
酒楼所有人都秉承这条服务原则,不论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先由负责各自片区的服务生了解情况,再逐级上报。
除非发生特殊又紧急的事件,否则不允许越级汇报。
听到这样的动静,掌柜不用汇报自己也来了。
大掌柜姓丰,是庆丰楼的老员工。
不仅他自己,家里好几人都在酒楼做工,也是上次墙脚也挖不倒的忠诚人员,丰家上下堪称员工典范,深受东家信任。
这名服务生是丰掌柜的本家侄儿丰年,跟小南差不多大,年纪轻轻但是很机灵。
他刚才那番话说得贴心又礼貌,周围不明情况的食客听了都在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