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生意经,各位大爷都是外行,只有银曹明白了几分。
“就是说,林东家,不,东汉集团成了朝廷国企的一份子?”
咦,这个比喻倒是恰当。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只是民妇有一个小小请求,东山集团下面有一个机器工坊,以后开矿有需要用到铜的地方,我希望能以出厂价购买铜材。”
管理一家国企并不轻松,她累死累活,工资顶天也不能比杨司马高吧。
至于分红嘛,第一年肯定连影子都看不见。
她累死累活,承担重责是为了啥呢?奸商不干赔本买卖,这才是林桑真正的意图。
以她机械厂对金属的需求量,如果长期以出厂价拿到原材料,那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而且她目前也根本没有财力自己开发铜山,就算有庆丰楼和运输队日进斗金也不行。开矿要投入的设备和人工,前期就是个无底洞。
但工料成本都由朝廷出就不一样了。
她只要能以出厂价拿到铜材,再用到自己的器械中去,自然有自己获利的渠道。
林桑都算过了,就当她跟朝廷合股开发,她占比三成。
其实说得无耻一点,她就是在薅朝廷这头大绵羊的毛。
这些林奸商都不会主动提及,但合作书契上她会将重要的条款都列清楚。
当官的精于官场,说起生意经来肚子里还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自杨司马以下,果然一众参曹个个听得一头雾水。
“就这样?”
大家顿时觉得林东家这点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典型的被卖了还在为人贩子大唱赞歌,陈银曹第一个表示赞同。
“司马爷,我看行,毕竟说到做买卖,人林东家比咱们都明白。”
仓曹也一个劲点头:“说起来,今天在田间我们打了一个赌,衙门还欠着林东家一个请求呢。”
结果人家没要财没要粮,还打算出大力气帮朝廷开矿。多高风亮节啊?
“果然的——”
刘兵曹还催起了顶头上司:“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司马爷赶紧拿个主意吧!”
“这个么?”
杨谦背着手,转而在矿山上磨起了地皮。
说实话,他是有这个职权拍板的。
吴越虽说是大宋臣属国,但军政大权都是独立的。一州之长就是司马,跟宋国的节度使一样,同为封疆之吏,拥有独立的军政大权。
尤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完全可以一边推行新政,一边向朝廷飞马奏报。
杨司马在做最后的裁夺。
众下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低泪点的刘兵曹还在小声嘀咕:“这还有啥可愁的,这不比昨天架在火上烤的两难局面强?”
一句话提醒了杨司马。
林东家可是睦州活菩萨啊,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当场拍板。
“行,就按林东家说的来!大家这两天都要辛苦了,我们这就去大塘村拉红薯,设粥棚,迎灾民进城!”
粥棚虽说以庆丰楼的名义设立,但毕竟走官方路线,人手方面以官衙为重。
消息传得飞快,他们回村的路上,齐德隆也收到消息了。他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咬着牙匀了一些酒楼忙到飞起的员工过来。
“大家去帮忙赈灾,这个工钱就不要向衙门要了,都由我来出。”
朝廷出力,齐家出钱,大伙喊的依旧是林东家活菩萨。
林桑都被喊得脸红了。
其实她那几千石红薯,也就数量看着惊人,算起来没花多少成本。
薯种出自她的农场,肥料用的是免费的沼液沼渣,算破点,也就中间花费了一些人力成本。
她算是以最低的本钱,赚最大的吆喝了。
除了名声,还捞到个跟朝廷合作的机会。不过她一点都不亏心,这件事不管灾民、朝廷,还有她,谁都不吃亏,这不是三方共赢是什么?
但官老爷们不知道啊,几位憨憨一脸自己赚到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再回到大塘村正好是中饭时间,这段时间受庆丰楼影响,官衙也开始实施一日三餐制。
林桑为表谢意,有心请憨憨们吃便饭。
“又蹭饭?”
杨司马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是以李主簿为首的吃货憨憨们眼神马上就亮了。
“一想到庆丰楼那顿没吃完的酒席,我就睡不着觉。”
李主簿揪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