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孙家明闹了个大红脸,脸色讪讪立马不自然起来。
这当然必须不是,见鬼说鬼话,报价也是因人而异的。别家又不是睦州一霸,除了庆丰楼齐家,谁家还有这个经济实力?他若一开口就是五万,还不把人吓走。
“这个,这个,小侄是觉得——”他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接。
马员外自己接了下去:“既是着急脱手,报价就要心诚,竟玩这些虚的,你看,闹得世伯还以为你只是卖着玩呢,这叫什么事?”
他劈头盖脸,半开玩笑半教训地将年轻人整得花里胡哨,这才正色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咱爷俩也别瞎耗时间了,以世伯的意思,一间五千两,四间两万两,这个价格也就马马虎虎了。”
他说得轻松愉快,理所当然,将个孙家明震得说不出一句话,只会张着嘴呆愣着,看上去就连嘴角都要流下眼泪来。
妈的,他算是长见识了,孙家明没少见商家讨价还价,可真心没见过这样的骚操作。你这是还价吗,这叫给卖家只留了一层底裤吧。
震惊下他总算记得闭上嘴,苦着脸开始谈判。
这一下的苦哈哈真的是发自内心了,所以看上去特别真诚。
“世伯,不是,我们酒楼里外用的可都是百年樟木,一应东西都是齐整的,当初置办这些家当,一间都不止五千两。”
那还只是买木材的钱,还有满堂的金砖呢,还有大师傅的工钱呢?
孙国舅为了彰显皇亲气派,当初是可劲儿造。虽然有不少好东西都是底下人拍马屁送的,可孙家自己也出了不少真金白银。
加上他后来又是新装修又是添置,每间又豪掷了几千两。他算过成本了,一间起码值三万两。
“酒楼里的东西一应都是齐全的,世伯买下后并不费什么事,直接就能开门做生意。这五千两是不是——”
马员外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末了来了句:“你这么一说提醒我了,睦州现在已经不流行那些老木头了,像庆丰楼新店那样的新材料新样貌才受欢迎呢。我寻思着盘下来后还得花不少银子翻新,我看就一间四千两吧,世侄觉得如何?”
他觉得怎样?孙家明这会只想爆粗口。
马霸王,他算见识到对方的霸道了,这也就是欺负他是晚辈,要是他爹孙国舅在,他看对方还这么横不横?
可一想到归云阁的处境,想掀桌子的孙家明慢慢又冷静下来。
他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好言商量:“世伯,就算不说酒楼的用料,那个地段也是值钱的。周围都是达官显贵,每家分店我们都是一再寻访才定的地址,世伯入驻了准能赚大钱。”
马员外继续诚恳点头,可是好像又从中得到什么启示。
“你不说我还忘了,对面就是独霸睦州的庆丰楼吧,我把酒楼开人家对面,要顶着多少压力,这还叫位置好?我看三千五一间还差不多,不能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