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够渗人的,一直装晕的孙国舅听得心中直打鼓。
对方跟他什么关系,两家可是不死不休啊,万一动动手脚真把他扎成个瘫子傻子,他冤不冤啊?孙若愚心里咒骂不休:“好你个邵君儒,怪不得连圣上都说你不着调。”
他想不通的是圣上为什么一边嫌弃他,一边又委以这样的重任。
但再怎么咒骂他也阻挡不住小车越挨越近的银针。眼看三寸长针就要透顶而入,他徐徐睁开了眼睛。
林桑觉得这货演技还是可以的,起码刚睁眼时惺忪而又茫然,茫然中还略有一丝苦楚的表情很传神。
“……唔……邵巡抚,我,我这是怎么了?”
哟这演技飙的,一直略嫌生活平淡的邵巡抚也来了兴致,跟他杠起了对手戏。
“哎呀这可是神了,这针头还没扎到呢人就醒了,这神医就是神医,小小弟子也本领非凡!”他答非所问,将小车大大吹捧一番。
谁知小车这孩子看似纯良,实则也不知跟谁学坏了:“巡抚大人,国舅爷虽然醒了,但他晕了这么久,就怕有什么不妥。为了一会儿堂审顺利,还是让草民扎两针吧。”
小车端着范儿一脸严肃,邵巡抚觉得这话说得对极了。
“很是很是,还是你们医家想得周到。既然这样就请小神医好好看看,不管有什么撞伤擦伤、头疼脑热,都给国舅爷顺带治一治。”
什么玩意儿?孙国舅吓了一跳。
“不不不,邵大人,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撞伤擦伤,头疼脑热都没有,”他尴尬地笑笑,“不必,不必劳烦这位小大夫。”
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孙国舅发誓,等宫里娘娘救他出牢笼,他要叫这帮杀才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一丝戾气闪过眼眸,但这会不是还没出牢笼吗,屋檐下的孙若愚重又堆起满脸笑容。
堂上左右副审面无表情,主审邵君儒倒是笑眯眯的。
“是吗,那可太好了,本府还担心一会审着审着国舅爷随时会有不适呢。既然这样咱们就开始吧——”他说着脸色顿时一沉,惊堂木“啪”地一击。
“嫌犯曹若愚听着,睦州晟淑人状告你七条大罪,条条在列,你给我听好了——!”钦差大人玩得一手变脸好国粹,堂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正在扮娇憨的国舅爷。
七宗罪,件件十恶不赦,孙若愚吐槽邵君儒不地道,故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傻子才会认呢。
孙国舅捏着鼻子摇头否认:“禀巡抚,冤枉啊,在下深受皇恩,为民表率报答朝廷还来不及,怎么会做下这些勾当,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邵钦差郁闷,小样儿话说得软和,但还不是在提醒自己他皇亲的身份。
钦差大人频频点头:“说得也是,本府也怕冤枉了你,这样吧,咱们这就传人证好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