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还是不经逗,林桑跟太后两个心里都快笑抽了,面子上还得绷住。
“唉,看来一时半会是摆脱不了了——”林桑装着叹气,心里已经老怀安慰上了。太后呢,送行半天还不见两人动身,尽在聒噪,终于忍不住出言赶人。
“要出发那就赶紧地,时辰都不早了,阿浚,到了那边听阿嬢的话。”
是啊,阿嬢,他险些忘了还有这层关系。这是祖母的干闺女,也是父亲认作皇嫂的淑人。
大皇子钱惟浚突然搓着脑袋笑了。
他心中蓦地一暖,这真是太好了。他曾经十分厌恶这层关系,如今却庆幸除师生之外还栓了条不可分割的亲情纽带。
这下不怕甩下他了。“阿嬢——”他红着脸喊了一声。
事实证明多攀攀亲戚是有好处的,回去的路上林桑寻了个机会跟他分析起多日来的疑云。
“你想过没有,当初是谁泄密,将我们连夜从睦州赶往京师的事告诉皇后?”
钱惟浚脸色一凝,这可不是小事,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一定站在他的对立面,说白了就是有心要跟他争大位的人。
“这事我也问过我娘了,她根本就不清楚。只是突然接到一封信,上面说你已经动身来京师的路上,是冲我两位舅舅来的。我娘当时正在刑场上,立即告诉了我大舅。”
林桑点头,她也猜到那些杀手一定是大国舅的手笔。
皇后一来在深宫之中,二来到底心肠不够硬,这样的组织哪里是她驾驭得住的。
现在两位国舅已经伏法,孙家一干人等也被判了不同的流放和刑役。
“那些黑衣人只听命我大舅,所以背后报信的人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大皇子捶墙。
是真的不没办法知道了吗,不,其实很好分析。
林桑提醒他:“你只要想想,当初谁最有机会做这件事,谁又有这个理由这么做,就不难推测。”
她的话听上去很隐晦,其实说得很明白。下面的皇子弟弟们年纪还小,现在按捺不住跳出来跟他争的也就那几个年龄相仿的。
要知道孙家倒台了,钱惟浚就成了光杆皇子。这样一来,他嫡长子的身份就没有那么坚不可摧了。
大皇子一听立即喊起来:“钱惟渲,一定是那个小子!”他拳头都握紧了,“那家伙平时就喜欢跟我作对,不是他是谁?”
他说的是那个总爱表现自己,通过踩大哥来衬托自己的二皇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桑觉得那家伙深符自己的排行,就是个二皇子,除了以上两点之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智慧。
除非这小子功力深厚,这份莽撞和中二都是障眼法,扮猪吃虎到她也看不出的地步。
“其实你也知道,他平时的作为并没有为自己争取到正面的支持,反而让人反感。在你心里,他是那个心思缜密,能当机立断的人吗?”
其实在林桑心里另有人选,但就算是亲姑姑,这时候明明白白地指出来也算是挑唆兄弟阋墙,她只能说到这个份上,答案只能让大皇子自己去找。
但这孩子脑子突然当机了,他摸着后脑勺:“除了二弟还有谁啊?”
年纪大的皇子就那么几个,难道要一个一个排查过去?
林桑见他这副样子都笑了:“说起来我才是那个坚持法办两位国舅的人,你怎么不怀疑我?”
大国舅负责人脉的团结,二国舅负责敛财,他们俩同时倒台,孙家的第二代还没成长起来,再加上皇后大彻大悟,亲手解散了孙家。
看上去,这一切很像是林桑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