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清风观逮人的正是邵子武,赵文化好说话,林桑还向他暂借了一套衙差的衣服。
虽然再普通不过的衣衫愣是被他穿出了制服秀的感觉,不论身形还是气度都足够鹤立鸡群。
但他跟着一众捕快一起出现,正牌府尹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徐都护更是没将三人联想到一块。
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能“救”他一命的上乙真人身上。
“上仙啊,上仙,你可算来了,你得帮帮我,告诉四爷他们,我这可不是普通颜料,是你帮我在神前请的神砂……”
徐公辅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他视为救命稻草的上仙从进门起就在躲避他的眼神。
这货不死心,还在“上仙上仙”地叫唤,林桑师徒两个却差点笑出声来。
什么上乙真人,先不说臭不臭屁,听这名号,总该是仙风道骨的吧,俩人不约而同脑补出王神医的样子。
鹤发童颜,还悲天悯人。
结果呢,这人看着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还一脸地尖嘴猴腮,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成功骗过徐胖相信他是神仙使徒的,反正颜值肯定是不过关了,难道靠的是内涵?
赵文化不信这个邪,他一见真人就大喝一声:“好你个上乙,什么真人假人,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只消老实交代,这玩意儿是用什么做的,到底有没有那劳什子用场?”
正牌赵府尹来了,赵文化把正经座位让了出来,自己站在一边,但人是他派人拿的,他当仁不让。
那位真人呢,被衙差揪到堂上,他还想保持自己的气度。
他推开一直扒拉着自己的徐胖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襟,眼睛贼溜溜地转。
林桑注意到他的眼神快速从正牌府尹脸上刮过,然后落到赵文化那里。
虽然只是一瞥,但逃不过她的雷达眼。
“这个,四爷误会了,老徐开玩笑呢,他讲话一向不清不楚,或许是误会了,贫道哪来那些能耐呢?”
应付得如此明显,显然没将这位赵四爷放在眼里,徐公辅一听之下都呆了,赵文化也怒不可遏。
这时端坐着的赵府尹也拍了惊堂木,这木块在他手里,跟在替补的手中拍出来的气势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放肆!四爷这些日子暂代府尹一职,那就有权审得你,问什么你就回什么,谁许你顾左右言它?”
这一发威,上乙顿时慌了,眼神越发乱转,嘴里不停地应是。
如果是刚才还只是怀疑,现在林桑越发确定,不仅刚才的徐都护言辞间颇受府尹拿捏,这一位道士跟他也是认识的。
上乙不敢再狡辩,赶紧承认:“是是,这颜料就是朱砂喂的守宫做的,贫道自己闹着玩的,至于用处,普通颜料而已,难道徐爷说还有什么用处不成?”
好家伙,他竟然推了个干净,徐公辅听得冷汗和眼泪齐飞。
“上仙,不是,你可不能这样啊,当初我向你求购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他吹得天花乱坠,他能花那些金银?可这些都是私下进行的交易,他什么证据也没有。
徐公辅虽然脑干缺失,但他也懂得证词真实的道理。
如果能证明失贞属实,小贱人是要浸猪笼的,他的行为就变得情有可原。可一旦没有佐证,那他就成了无缘无故的滥刑。
关键是贱人上吊就上吊吧,竟然还留下一封血书。
昨天阖府闹了个鸡飞狗跳谁也没留意,却是没逃过今天公差们的法眼,连人带书被搜过来了。
道友放弃了他,徐公辅得自救啊,他眼神也转了半天,勉强向堂上笑道。
“二位爷爷,这贱蹄子背主背夫是事实,下官可真不是滥用私刑呐,她——”
赵文化嗤笑打断:“你还想用那一套?省省吧,就连守宫砂都是骗人的,你凭什么说人家失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