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死老头这么久不回来,她就败家给他看,看他还敢不敢这么久不着家。
她自然不会知道,这些日子花钱如流水,比起家里的大小爷们,犹如九牛一毛。
她更不会知道,她把家里的银钱花了个底朝天不算什么报复,因为更值钱的也统统不姓田了。
就像老田,他以为只有自己在败家,殊不知夫人孩子也一样努力,将家里挥霍了个干净。
一家人劲要往一处使才是王道啊,在大伙的努力下,他们同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且越走越远。
林桑神色平静,她跟总台人员点头:“给他赊。”
除恶务尽,除了这些动产,田家值钱的不动产多得是,她要确保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半个月下来,像他们这样一家子铆足劲一块儿败家的并不少见,但是被当众宣告破产的,老田却是第一个。
“对不住田爷,你和家中公子赊的账实在太多,我们楼实在不能再赊给你了。”
“你说谁?谁还在这里赊账?”老田这才知道这桩新闻。
他颤抖着手接过儿子们签字画的押看了半天,手上的青筋暴起,血液直往脑门冲:“我特麻地——”他举起那叠字据就要撕烂,被一帮赌场安保死死抱住胳膊。
“爷,我的爷,使不得,这可断断使不得啊!”
开玩笑,要是让他一个半老头子在他们这帮练家子跟前把重要字据毁了,他们还怎么面对东家?
被众人死死抱住,老田稍微清醒一点了。
他也知道这个做法是不明智的,这玩意儿都是一式两份,而且就算撕了,儿子们那里押的是小头,大头还在他这里。
想到这里老田心力交瘁,猛地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一下奔回牌桌旁,一把薅住齐咚呛的手。
“老弟,齐老弟,你可一定要帮哥哥一把。”
他声音都哽咽了。
“一把,只要让我再来一把,我一定能翻身。只要赢回一点点筹码,我就有赌本了,就能一点一点赢回来。”
理想很丰满,设想的也不是不可能,可惜他弄错了,眼前这人跟他称兄道弟半个月,并不真的是兄弟。
真兄弟还能在背后捅两刀呢,何况这种赌桌上的情意?
齐咚呛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他随意转着手中的牌:“是啊,也许可以,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赢我自家的钱?”
老田吃了一惊,像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慢慢回味后才发现,人家确实没说错。
每日一起玩牌,一起下注,他简直忘了,这可是庆丰楼的少东家呀,就像他说的,为什么要帮他赢自家的钱?
“好,哈哈哈哈,好好好——”老田嗓子一甜,感觉有一口老血能呕,但他到底是武将出身,硬生生将这口血憋了回去。
“是,你没说错,这是你家的酒楼,你家的赌坊——”他手脚发虚,眼前也一阵阵发黑看不清满堂模糊的人脸。
在一片混沌,一片绝望中他突然想起:“官家,我要进宫找官家,还有官家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