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虎还咬牙坚挺着。
紧接着,“砰砰砰砰砰——”
背上,胸前,就连脑袋上都挨了无数军棍,林飞虎的中衣中裤上很快渗出了血。
越来越多的血浆从他屹立不倒的头颅上,鼻子里,口腔里冒出来,林飞虎兀自还在哀求。
“公公,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盼你转告陛下一声……咳咳,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一顿棍棒,比刚才林飞虎打亲弟弟的要狠上十倍,还来不及拖走的郑偏将突然从地上挺起来,艰难地向兄长匍匐过去。
“别别别,别打我哥,别打我哥——”他眼泪鼻涕还有泥血混成一团,“我哥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刚才虽然跟死狗一样奄奄一息,但整个宣旨、罢将、下狱的过程全听在耳中。
郑凯翔一声不吭,瑟瑟发抖。
完了,这下全完了,他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兄长。
怕疼怕死的郑偏将哭出了声。
“不是我哥的错,是我,是我,我罪该万死,我——”他话没说完,被一声喝断。
“住口!你知道什么,来人啊,给我拖下去!”
亲大哥及时阻止了弟弟。
他还抱有希望,只要能将敌军的情报告诉给陛下知晓,只要他一力承担所有,这小子一条命或许还能保住。
同样的,郑凯翔也想救兄长,但被兄长一嗓子吼愣住了。
然后就有人上来堵他的嘴。
被革了职的大将军依然是军士们心目中的大将军,战神被这样虐打,手下的军士早就忍不住了,有人带头喊了一声,大家纷纷挺身而出。
“大将军没犯错,错的是我们,我们愿意替将军下狱。”
“不错,别打将军,打我啊,打我!”
“你们怎么能抓将军呢,要是敌国来犯,除了将军还有谁能保卫江南?”
有人喊着往上扑,将传旨的内监都撞了一个趔趄。有的跪地叩头求情,也有了解将军的亲兵,含着泪将郑凯翔拖走。
他们知道将军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
见那个坑货终于被安全带走,林飞虎放心了一半,转头继续向内监求情。
内监刚才被挑战了权威,这个时候都气坏了,哪还顾得上听他说什么,跳着脚哇哇大叫。
“反了反了,怪不得陛下说你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来人,给我上,都给我打,竟敢抗旨,打死无怨!”
禁军听到这个命令,纷纷拔出佩刀,噌噌噌就砍翻几位还在拼命护住的亲兵。
林飞虎大吼一声,目眦欲裂。
“啊——住手!”
他闭上眼,放弃抵抗,任由禁军将他拖走。
可他实在不放心:“烦公公千万转告陛下一件事,宋国,宋国就要入侵我江南了,要早做部署!”
这是他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做的推测,虽说这是军机秘要,法不传六耳。但是,没办法了。
“呸!”内监整整自己被撞歪的衣冠。
见地上蜿蜒出一条深深的血迹,人总算被带走,他不辱使命,心有余悸,又得意洋洋回宫复命。
“禀陛下,那恶徒凶得很,负隅顽抗,但还是被收拾了,这是陛下的天威。”
话虽如此,刚才恶徒刁顽的样子他却没法忘掉,再想到林飞虎被拖走时一路还在喊的话,内监突然良心发现。
“那个,陛下,林氏下狱前还说了一句话,他说宋国就要大军来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