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我也在这里提前恭贺大理皇爷了。”

俩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以后我们依然精诚合作，宋国和大理永远都是友好的邦交国。”

看俩人意气风发，好像都登上了梦寐以求的龙椅一样。

共谋大事还是要找到对的人，得到盟友的支持，晋王最后一点胆怯和疑虑都抛到了爪哇国。

他意气风发地悄悄上路，远在幽州蝇营狗苟，等着主子前来会师的活神仙却是越来越不安。

大家都叫他活神仙不假，可他自己知道有几斤几两。

他连明天的天气都算不出来，关于现在的形势，同样没把握得很。

“高粱河的圣碑凭空出现都近一个月了，每天就矗在江水中，你们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活神仙盯着圣碑看了又看，越看越迷茫。

但他又不知道该找谁解惑，只好一再跟贴身服侍的阿大阿二确认。

他假冒活神仙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从前的幽州唐知府就是其中一个。这俩人身为老唐的贴身仆役，说不定也知道一星半点。

要知道身为“先知”压力是是很大的。

之前那么多谶言兑现，身边所有人都拿他当神仙看，不管大事小事，连放个屁都恨不得来找他求证一番。

活神仙真是说不出的苦，为了掩饰心虚只好每天故作神秘，说话越发云山雾罩。

时间久了，活神仙迫切需要一个出口发泄发泄。

正好这么巧，有一天他就在苦役犯里遇到这二兄弟。

老唐倒台，他身边的人跟着被撸。活神仙对其他人没什么印象，这二兄弟勤勤恳恳服侍主子他是知道的。

活神仙用了点手段，将阿大阿二弄出来，到自己身边服侍。

兄弟两个实心眼，拿他当救命恩人看，貌似比从前服侍老唐还尽心。

听到自家新主子又拿不定主意了，兄弟两个赶紧上前排遣。

“要我说一定是真的，就跟老神仙从前预言的那些一样，不是都实现了吗？”阿二信誓旦旦。

“可不是嘛，就因为上天也知道晋王才是天命所归，这才降下吉兆。”

阿大一脸虔诚的样子，活神仙都差点信了。

“但是，可是——唉。”

他又不好赤裸裸地坦白，说从前那些谶言都是他瞎编乱造的，全是阴谋。

可这石碑确实不是他的手笔啊，当时活神仙也惊讶极了。

如果是真的固然是天大欢喜，他从龙有功，从此荣华富贵有望。

可一旦是假的，活神仙想不明白，这里头有什么样的关窍？

事情实在蹊跷，活神仙决定说实话。

等他红着脸吞吞吐吐把真相一说，兄弟两个齐齐瞪大了眼睛。

“主子，会不会是这样，就算从前的那些是假，可上天知道晋王是真龙天子，这才看不过去，亲自降下祥瑞，以示众生？”

看着大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阿二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对啊，一定是这样！”他赶紧给老大捧哏，“要不然没有别的解释了！”

若说是人力所为，活神仙是不信的，什么人能这样逆天，扛起几十石重的巨石？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起重机。

兄弟两个继续灌迷魂汤。

“而且有活神仙坐镇，谁敢在你跟前装神弄鬼？”

这倒也是，敌人不会帮他们宣扬晋王的名声，看来不是人为，确是天降祥瑞无疑了。

活神仙脑袋发胀，虽然他隐隐有不安的预感，但兄弟两个说的才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人在焦虑时往往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声音去倾听，活神仙显然也不能免俗。

“确实像你们说的，再没有别的解释。”他重新振奋起精神，“晋王想必已经到幽州了，我们赶紧做好迎接王驾的准备。”

算算日子，未来的天子应该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