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师这么说,阿斗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一定猜到了我们另有伏击,打算利用地形优势,一个人从小道逃走。”
幽州的三月气温依然很低,农户们还没开始春耕,地里种的是第二季的橡胶草。
这个季节的胶草马上就要收割,长得好的接近一人高,往草丛里一藏,绵延几十里的草原,确实千军万马来了都不好找。
赵老三既然决心一个人跑路,他的拥趸们顿时成了累赘,钱惟浚也想到了,气得咬牙切齿。
“太狠了,他为了不暴露,对自己人也下黑手。”
敌人冷血得让人打颤,小南也担心了:“娘,我们想想办法追过去吧。”
林桑确实也不放心,她凶巴巴踢了一脚已经躺平的上乙。
“说,刚才那些马是不是你养的?”
她说的是刚刚追着晋王去的那一拨,那些人被主子射杀,身下的坐骑没了指令都失去方向。如果是上乙养的,那一定还会回来找主人。
战马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想必晋王会交给心腹来管。
林桑猜得很准,上乙虽然惊讶,但还是老实点头。
可能是为了最后关头尽量刷点好感,为了少受点罪,老小子变得相当配合。
“是是是,幽州的马平时都是我管,刚才他们骑走好些,我一催,他们保准回来。”
说着他掏出一个鸣镝,放嘴边吹起来。
鸣镝声尖锐高亢,划破长空远远传出去。
这一招是有用的,那些战马乍然失去方向,有的茫然有的悠哉,只好漫无目的,三三两两往回踱。
听到熟悉的召唤,纷纷打起精神向主人奔回来。
“来了来了!”阿斗已经听到马蹄声,他第一个举手请示,“伯娘,让我去。”
他话没说完,赵日新已经出动。
他横冲直撞跳上一匹马就往东追:“老师,让我去!”
他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总算回魂。
“我不能再让三叔杀人——”
这傻子,赵老三那个恶魔,哪是他阻止得了的?钱惟浚也着急忙慌跳上马背。
“日新,日新,你别冲动。”转眼也追着去了。
林桑没法子,只好吩咐最稳重的阿斗,还有自家小子。
“你们两个就不要跟着去了,留在这里疏散百姓。”
让这么多人傻呆呆杵着也不是个事,这些都是名义上的附逆之徒,说起来朝廷宽大处理,但就算死罪可免,活罪肯定难逃。
阿斗听老师吩咐,立即组织起队伍。
一同留下的小南呢,对这帮人都没什么好感,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是你们或贪图富贵,或耳根子软,盲目跟着造反,他赵老三一个人唱独角戏,至于掀起这么大浪花?”
这一趟造反之旅不仅劳民伤财,现在还枉死了不少人。
小南愤恨地把眼一瞪:“你们这帮老二,我都懒得说了,现在想要活命的都跟我来。”
被这样一通责备,老二们懊丧的同时,还升起些前途未卜的茫然感。
幸亏阿斗还是厚道的,安慰了大家几句。
“你们都别担心,不会施加酷刑,只是我们接下来要在这里建大量农牧场,以后你们就是场里劳工了。”
这就等同于劳动改造,基本等同于无期徒刑。
好好的七尺男儿从此沦落成朝廷钦犯,大伙一边懊悔得不行,一边越发将麻溜跑路的赵老三恨得出血。
他们想不到赵老三现在也不好过。
他突然出手枪击追上来的拥护者,那帮人惊诧之余,反应过来后也是要还手的。
赵老三就这样跟他的拥趸者们相爱相杀一路,直到他手中弹药耗尽。
“混账!”
他扣了一下扳机,骂骂咧咧取出备用的长剑。
有机灵的反应过来,驾着马就往上冲。
“兄弟们,他手里的枪没火弹了,兄弟们上啊,别放过他!”
带头冲的那个一路见同伴倒下,早已经红了眼,抓住机会就合身往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