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军士满地打滚,军马狂奔踩踏,都不用外人,他们自己的铁浮屠阵型已经乱七八糟。
“真像老师说的那样,援军是援军,但不是敌军,竟然是自己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东南兄弟听得心痒,也攀上车顶,展目一看惊得说不出话。
半天小南才看向他娘:“难不成诸葛先生会借东风,咱们的娘亲会借西北风不成?”
“我的亲娘咧!”
小东好容易闭上半开的嘴。
“娘比诸葛先生还厉害,都不用点火,他们就自燃了!”
真是够了,彩虹屁哪有这样吹的?
林桑白孩子们一眼:“都别废话,趁现在首尾夹击,一鼓作气拿下!”
她再也顾不上了,跳下车顶窜入人群。一剑下去,林桑的手在发抖,但还是准确扎中一枚枚本来鲜活的生命。
邵子武第二个跳下,他闪展腾挪,始终围绕在林桑左右。
所有孩子们也都像疯了一样,大喝一声加入战局。
口袋继续缩小,再缩小,影影绰绰,他们几乎已经能看到队尾的援军了。
在场谁不着急结束这场战神?一来结束继续有生灵涂炭,二来,他们也着急想知道友军的真面目。
宋军这边着急,夏军更是急得团团转。
二十万人的大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水,全军上下都要疯了,尤其是主帅拓跋常,已经杀红了眼。
夏军骁勇简直不输契丹人。
眼看全军覆没已经不可避免,竟然没有人投降,也没有人败逃。
他们所有军士团团围在拓跋常身边,用最后的血肉之躯保护着主帅。
钱东第一个手软了,他几乎要哭出声。
“你们为什么要跑来别人的土地上杀人放火?我们的将士都是有家的,谁战死了不可惜?”
他越喊剑垂得越低。
“你们呢,你们夏人没有家吗,你们战死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不伤心吗?”
他喊得情真意切,只是这话是用宋雅言说的,夏人并不太听得懂,传播出去杀伤力就弱了许多。
倒是弄得将自己这边的将士一个个眼睛红红。
很多人像小东一样,剑一但垂下,就再也举不起来。
邵子武也不想再多杀人了,对自己人他是战神,在别国眼里他是杀神。
擒贼先擒王,其实只要拿下拓跋常,剩下的夏军就是一盘散沙。
他看了林桑一眼,突然一把将她远远推出战圈,然后自己一个闪身,纵起一匹马就向前飞驰。
“不好!”
林桑脸色变了,她知道他的意思。
战神是打算杀出一条血路,一直杀到几万队伍的核心,拓跋常那里。
但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哪怕再怎么战神威武,也不可能重新杀回来。
在场看破的不止林桑一人,刚才师父的心思钱惟浚也有,所以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出动了。
俩人不愧是亲师徒,想法一致,就连动作都出奇一致。
钱惟浚也是边策马边出手,先是猛力一推,大逆不道地将亲师父扯下马,然后自己雄赳赳地冲了上去。
眼神绝境,一手还抓着一样不明物件。
“糟糕,这家伙还是将雷管带上了!”阿斗简直是咬牙切齿。
“我来——”
他也一抖缰绳,转瞬超过了师父还有大师兄。
接下来钱惟浚目瞪口呆,他手里的雷管瞬移到了阿斗手上。
这家伙还点燃了引线,向拓跋常扎手扎脚地一头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