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众位大人这样谦让,微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或许能帮官家分担解难。”
众人吃惊,官家倒是不动声色。
“哦,这个人是谁?邵爱卿说来听听。”
邵子武出列,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钱惟浚身边。
“禀官家,这个人是前吴越探花,先越州节度使,杨谦!”
话音刚落,钱惟浚眉毛就是一跳。
杨谦他当然认识,不仅认识,曾经还频繁打过交道。
那不是睦州前任司马,他吴越国曾经的探花郎么?
在任睦州期间,他劝课农桑,大力发展基建,因为政绩突出,到任后就被他爹提拔为越州刺史。
后来他们整个吴越纳土归宋,他爹向宋官家保举过杨刺史。
现在又一任时间过去,当初的杨司马、杨刺史,现在已经成了封疆大吏,官拜一州的节度使。
论品级,只是比他爹低一级而已。
钱惟浚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他当然知道杨谦是股难得的清流,可是师父啊师父,你莫不是不知道,这位杨节度使可是你老强有力的竞争情敌啊,让他远远地在越州造福一方不好么,何必要弄到汴京来?
师父一定是昏头了,钱惟浚一个劲使眼色,师父权当看不见。
“杨谦?”
“谁啊,谁啊?”
殿上一片窃窃私语。
“杨谦?”官家也作沉吟状。
这个人他其实有印象,当初钱俶纳土归宋后,曾力荐此人。
可这个由头官家不好自己提啊,邵子武明白,所以一个劲向大弟子使眼色。
“唉——”
师父果然是脑子进水。
钱惟浚没办法,再这样下去把官家晾在上头也不是个事,他一咬牙,也站了出来。
“禀官家,这位杨节度使是越州一等一的清官。他自己是探花出身,若论文化学识绝对是过硬的。加上这些年政绩突出,百姓不知做了多少柄万民伞,就连我爹也赞过他。”
既然开口夸了,钱惟浚又不能违心地藏着掖着,竹筒倒豆一样说了个干净。
只是他一边夸一边还暗暗瞟师父。
心道这可是你老叫我说的啊,到时候不要后悔。
介绍得这样详细,官家终于“想起来”了。
“哦——是杨谦啊,钱兄确实跟我提过,确是位刚正讲原则的好官。”
官家看上去满意了。
“邵爱卿慧眼识人,我看,调任这位杨节度使到京城来负责整个吏部考核,倒是正合适。”
“那确实——”
钱惟浚相当有把握。
说着说着他也进入状况了。
“我看,官家的三项考核,可以就从这位杨谦节度使开始。若是他能通过,正好替官家分忧。”
他说着挑衅一样扫了文勋集团一眼。
“到时候我宋国吏治清明,文治武功,那些蛀虫再无所遁形了。”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唔——”官家正要答应,那位很喜欢唱反调的中书令又急吼吼站出来。
“不妥啊官家,杨谦不过一位地方官,又是吴越人,对汴京不熟悉,如何能推行好新法呢?官家请三思——”
他话没说完,被官家沉下脸打断。
“怎么,刚才我让你们自荐,一个个推脱都来不及。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合适人选,又急吼吼出来反对。”
官家看着又要故技重施。
“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真心拥戴,就是存心不愿意看着我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