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温古心理防线决堤了,说的话也像洪水般一泻千里,恨不得什么都交代干净。
邵子武却眯起眼睛。
“你当我傻子呢,圣旨草拟好不用校对商讨就能直接颁布?”
这家伙都吓成这样了,敢情还能给他挖坑?
“你玩我是不是!”
邵子武又举起匕首。
“不不不不,我没胡说,真的,是真的!”
王温古哭丧着想要捂住自己血迹斑斑的伤口,但因为太多太密,一时不知道该捂哪里。
“我怎么敢玩使臣呢?”
他说着咽了口唾沫。
“是这样,本来左议丞相草拟完诏书后,是要给门下检详审核的,但是,但是——”
他吞吞吐吐。
“但是我登基后,嫌这一项太冗长又麻烦,就,就给省去了。”
好家伙,邵子武直呼好家伙!
“你为了更方便快捷地作威作福,竟然更改诏书流程?这样胡作非为,朝堂百官竟然也听你的?”
活久见啊,世上还有这样荒唐的昏君,最可笑的是,他还觉得自己英明睿智。
邵子武还记得前不久,他们宋国官家想要改革新法,费了多少唇舌,花了多少气力?
不光兄弟子侄全体站队,官家自己也在金銮殿上又飙演技又飙老泪的,一群人配合他演了半天,威逼加利诱,才勉强将新法颁布下去。
可是这个高丽昏君倒好,随口就能将最重要的诏书流程随意更改。
什么叫只手遮天,说一不二,他算领教了。
这货登基没几年,就能够将霸道独裁的这一套推行全国,弄得百姓也上行下效,算他厉害。
怪不得一路走过来,所有的村长对村里百姓都能说一不二行使权力。
邵子武摇头,高丽这股歪风,还有得整顿呢。
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有好处。
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虽然能将这昏君加暴君模仿得接近形似了,却始终做不到神似。
接下来的环节越简单,就越能减少他露馅的可能。
“既然这样,圣旨存在何处,玉玺放在哪里,平时你是如何用印,如何发号施令的,给我演上一段总不难吧?”
别看邵战神话说得格外委婉,手里的刀子一刻不停在转着,转得人眼花,心也慌。
事到如今,王温古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现在就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被这个恶修罗一刀噶了。
“不难不难,使臣如果想知道,我这就给使臣演上一遍。”
说着王温古挣扎着就想起来。
碍于手脚都被鹿筋牢牢缚住,王温古期盼的小眼神滴溜溜看了过来。
赵子武装作看不见,但他一直转个不停的小刀突然脱手,“蹭”一下向王温古飞过去。
“呀——”
王温古差点吓尿了,偏张嘴大喊也喊不出声,只得紧紧闭上眼睛。
只听“嗤”的一声,想象中的剧痛没有来,他被绑得青紫的双手蓦然一松。
原来这一刀不是了结他小命来的,是为自己松绑呢。
王温古反应过来后依然大口大口在喘气。
战神刚刚露的这一手显然将他震住了。他这样蜷缩着,对方看似压根连瞄准工作都没做,就能精准将韧劲十足的鹿筋轻飘飘砍断。
这样的好身手,要他小命岂不是轻而易举?
本想打点主意如何重获自由的王温古顿时不敢乱动心思了,老老实实演了起来。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表演完,这家伙还邀功似的抬起脑袋。
他这样唯唯诺诺配合无间,本以为能大行讨好之能事,没想到对方却相当不满意。
“胡扯,你平时说话哪里是这副样子?”
战神再次眯起眼睛。
“你现在行事说话跟小媳妇一样,说!是不是故意演得不像,好让我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