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油研发出来后,他先拿意志力薄弱的小喇嘛练手。
小喇嘛简直一试一个准。
那家伙迷迷糊糊之间,将当初如何漏液给他们下药的经过,一五一十招得很详细。
好在这些大家早就猜到了,伯娘听完也没有动气。
她只是在照顾大国师饮食起居的小喇嘛全身喷满致幻精油,由着他每天在国师身边绕。
他们比大国师高明的地方,在于这些高浓度提取物没有任何味道。
不知不觉,随着每一下呼吸,渗透进对方四肢百骸里。
从刚才的谈判来看,效果相当理想。
小车笑嘻嘻:“这一招还是跟小北妹妹学的,回去后我要好好谢她。”
小北十来岁的时候,就懂得如何从橡胶草里提纯溶剂,他这个哥哥还是沾了堂妹的光。
一提到小女儿,林桑表情也柔和了。
他揉揉侄儿被她揪到发红的耳朵。
“好啦,你别贫了。我把几位副将留下给你——还有我已经给京师那边写信了,过几天阿浚还有小中他们考完试,都会过来帮你的忙。”
她整整侄儿衣襟。
“这段时间你自己要当心。”
小车始终是个不满弱冠的孩子,两国和平这么大的重任交给他一个人担,实在太重了。
林桑担心小车,小车只是放心不下他大伯。
“伯娘别担心我,只要国师的精油不停,我这里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们,这一路不太好走,大伯要靠伯娘多照顾了。”
听到这话林桑这次没发脾气,嘴角反而扬起笑意。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对他多——加——关——照!”
小中没听出伯娘声音里的咬牙切齿,他高高兴兴将两瓶精油交给伯娘,挥着手将他们送到山脚下。
吐蕃的山路不好走,下山后没行多远,天色就暗下来了。
赤达的商队忙着搭毡帐,林桑这边却是省事,她开着自己的房车,吃喝拉撒全都一站式解决。
他们车队惬意地吃着热腾腾大餐时,赤达那边在埋锅造饭。
林桑已经吃饱喝足,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赤达那边才吃上饭。
弄得前进家委屈巴巴的。
侄儿一走,孩子他娘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甚至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唉,这个娘子,果然还是没拿他当自己人看。
钱进家只好自力更生。
他低头生火时,对面香锅热灶。
铺天盖地的香味勾得他肚子里馋虫一个劲地叫。
可他不敢抬头乱看,直到对面吃完晚饭准备熄灯了,他还在默默扒饭。一日两餐不一起吃不打紧,但夜里的歇觉怎么办?
前些日子在山上,钱进家还是住他平时的毡帐里,倒也还正常。
因为本来就大家各住各的。
但是下了山呢,一直要这样形同陌路吗?
这样还算什么两口子?钱进家有心要找媳妇好好说道说道,偏又怵得慌。
侄儿不在,连劝和的人都没有,大晚上了,他提着一只枕头,在林桑房车外踱来踱去,就是不敢敲门。
林桑本来都躺下了,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怎么着,难道下了山,还有人想给她下药不成?
当初在人家地盘她得忍气吞声,现在下了山就是她老大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惹她?
林桑怒了,一把拉开车门。
结果月光下看到钱进家一张纠结的脸,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
“是你呀,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在毡帐里,跑外面来溜达?”
林桑这句话,用的是睦州方言。
钱进家愣了一下,倍感亲切,胆子立即大了许多。
“我,我睡不着。那个,孩子他娘,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