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
“赞普,赞普是谁?我又是谁?”
他无助地揪着手中枕头。
“我不叫钱进家,那我是什么人?”他摇摇头,“不对,我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我是睦州人,是大塘村人。”
说到这里,他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是钱进家,是你孩子们的亲爹——”
呸,你是个棒槌!
林桑都要气疯了。
究竟怎么回事?是小车的迷药失效,还是这家伙意志力太强,难道比密宗大国师还要厉害?
可他看起来分明是个呆瓜啊。
林桑不信这个邪,又给他加了一些药剂。
“你还不说实话?你再给我演,我就给你丢出去,喂外面的狼!”
可是不管她怎么威逼还是诱供,重重药效下,眼前的冒牌货眼睛舌头都发直了,他还是那句话。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孩子他娘,你刚刚给我讲孩子们的事,我太惦记他们了,我想早些回去,呜呜呜——”
他甚至捂着脸哭起来。
林桑也快哭了。
她还真没遇上过这样难对付的人,气得差点将整瓶精油倒人家脑袋上。
手中药瓶都举起来了,她又收了回来。
“要不是小车这孩子说,这药每天的剂量超了有风险,我一定要你好看!”
她气得要死,对面的人还在一个劲哭。
林桑实在扛不住了,索性捉着他丢了出去。
“等着吧,我一定找机会揭穿你!”
钱进家迷迷糊糊被丢出门,经外头的冷风一吹,似乎清醒了些。
“我,我怎么在这里?”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哭了,嗓子怎么也哑着?
他无助地看着车门后的林桑,林桑呢,挫败地合上车门。
“回你自己的毡帐里去,以后少来烦我!”
她投降了,这家伙不管是不是真的钱进家,分明就是来克她的。
钱进家也有同感,他不敢跟孩子娘叫板,半梦半醒间,依然遵照指示,跌跌撞撞回到毡帐里。
他手上还紧紧抱着那只枕头,眼神迷离,完全没看见旁边另一辆房车的玻璃窗后面,邵子武对他露出一点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每到晚间,钱进家就会在房车附近徘徊。
前一天的事他记不清了,隐约还留有一些碎片。
他子记得自己有五个儿女,他还想再听听孩子们的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对他没好气的林会长,这几天一见到他越发翻白眼。
不仅如此,她还砰地一声,将车门关得紧紧的。
钱进家这下连敲门的勇气都鼓不起来了。
深秋的夜晚真冷啊,他每天溜达到瑟瑟发抖,直到再也扛不住外面的寒风,才钻回自己毡帐里。
这些赤达显然都看在眼里,也暗暗替兄弟着急。
“我说阿尼,你每天这样在外头挨冻,可不是个事啊。”
钱进家苦笑。
“不要紧,好在我们一路向南,天气倒是越来越热。再往前走一两日就不冷了。”
等到夜间的温度也热得像夏季时,他们抵达了蒲甘。
“这里就是蒲甘的都城,我们大概会在这里逗留半个月,先找家客店住下。”
赤达边卸行李边规划行程。
“等我们将今年的漆器和珠宝翠玉收齐了就走。”
今天终于不用搭毡胀了,赤达选了一户他熟悉的客店。
由于这几天林桑脾气一直不大好,不仅钱进家不敢惹他,连带赤达跟林桑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他踌躇了半天,决定挺身而出。
“弟妹,不是做阿昆的说话不中听,蒲甘可不比中原,这里一直不是很太平。弟妹大晚上的,一个人住房车始终不大安全。”
他拍了拍兄弟的肩。
“你俩是夫妻,本来就该住同一个客店,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