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中举?”
赵日盛都傻了。
作为老师的学生,他们当然知道范进是谁。
这些年的课堂,林老师不知道多少次拿这个经典故事来给他们做典型。
老师不光针砭过黑暗的官场和炎凉的事态,甚至对被扭曲科举荼毒下,书生的精神面貌也做过无情的批判。
他们不知道那些震撼又深刻的故事老师是从何处想来的,赵日盛只记得每一则的反响都特别好,不亚于两颂风云对世人的警醒。
起码他们这些年轻人,听过范进的故事后,纷纷发誓绝不要成为范进式的悲催人物,也不要造出一个生产无数个范进的扭曲世道。
说起来,故事里头的经典桥段,老师还组织大家以话剧的形式呈现出来过呢。
就连他的官家爹也观摩过一阵。
范进中举虽说不像刚才自己提到的那几部戏一样风靡九州,但也曾在汴京掀起过一阵不小的风暴。
新的科举制度能够这样快在宋国上下大行其道,这出戏的功勋绝对不能磨灭。
想到往日的这些,赵日盛又是怀念又是疑惑。
“可是老师,我们的科举不是已经成功改革了吗,大喜的日子,老师怎么还要看这个?”
大喜的日子吗?
也许是吧。
这些年林桑当然也看到了国家呈现出来的别样生机,民风开化,跟她刚穿来那会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黑暗和腐坏在各个角落悄悄滋长。
生机是国家刚刚换血后的成果,但新鲜血液迟早会被共生的细菌败坏。
对于这样的历史循环,她能做得相当有限。
除了尽量栽培杰出人才,就只剩下文娱传播这一套。
幸好她别的不多,后世反复刷的一些好剧和故事,肚子里倒是积攒了一箩筐。
她准备改编杂糅一些其他相关剧的内核,将这个故事推广开。
人才选拔是一个国家根源清澈的源头,这个机会递到跟前了,林桑不用起来才是傻子。
她拍了学生一下。
“范进中举的故事你们是熟悉了,但是广大百姓还没看过。我看,我们不光要一路演到睦州,还要让各地的会所戏楼也都安排起来。”
两句话,说得赵日盛开始搔脑袋了。
后一件其实很容易,还不是她林会长一句话的事?
要知道庆丰楼现在遍布九州各地,不仅超过百年前的盛况,还将分店开到了邻国。
除了酒菜花样百出,永远吃不腻,食客最买账的,还有庆丰会所的璀璨舞台。
每天到了那个点,准有一拨固定观众前去追剧,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赵日盛知道,自己的这一支路演,在传播度上完全不能跟会所相比。
只不过,这代表了官方一个态度罢了。
赵小狐狸赶紧摆出自己的态度。
“演,当然演,就是,我要不要回去问一下我爹的意思?”
这小子又在跟他卖乖了,林桑瞪起眼睛。
“少给我废话,你到底演不演?”
老师一瞪眼,赵日盛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的课堂,被老师管教的日子。
那个时候林老师已经有了名气,加上官家又尊重人家,连大哥在内的所有皇室子弟在老师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他那个时候恰逢青春期,屁股在板凳上根本坐不住,上蹿下跳的,总是被老师体罚。
一直到了现在老师一瞪眼,他就觉得后一刻板子就要下来了。
赵日盛赶紧将脖子一缩。
“演演演,反正会所里会这出戏的演员都是现成的,就照老师说的,我们一路演到睦州去!”
反正他现在跑回去请示他爹,最后结果也是一样。
只要不妨碍他老人家集权的谏言,他爹从没反对过。这次也多半会卖给老师一个面子。
赵日盛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