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娘,银子,你们别怕,有爹在这里,不会让你们出事。”
安抚完老婆孩子,他又转身看向赵日盛。
“王,王爷,小女不懂事,不知道哪里惹官家不快了?若是有,还请王爷看在小女年轻的份上,有什么事,找我这个做爹的!”
他牙齿在打颤,两股也抖个不停,但这些话他一定要说。
枉他自大了那么些年,最想证明的就是自己在这个家的绝对地位。
但他突然明白,承担起一个家的责任,才是他作为真男人的唯一证明。
银子爹目光灼灼,可把赵日盛吓了一跳。
这家人突然是怎么了,一个个脸色大变不说,还尽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要搁在平时,猴精猴精的赵日盛早反应过来了。
但他现在整副心神还游离在九霄之外,紧紧攥着圣旨却迟迟不打开,看那架势,好像要给眼前叫板的银子爹一闷棍。
林桑实在看不下去。
“你给我过来!”
这孩子怎么回事,突然跟钱惟浚那小子一样不着调了?“
哪个宣旨官跟你一样黑着脸,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上门来抄家的!”
“哦——”
赵日盛恍然大悟。
原来问题出在自己这里,他的脸突然由黑转白,然后唰一下红了。
糟糕,女神还在一边看着呢,不会以为他是个傻子吧?
“误会误会!”
赵日盛一双手乱晃。
“我爹对钱银姑娘欣赏都来不及,要请她去倭国,担任那边的国子监祭酒呢。”
这可是总揽教育的最高官位,他爹是打算曲线救国。
一方面,既能给倭岛百信带去文明和教化,同时他也在给钱银累积资历。
等她在那边做出成绩,几年后回来再把会试一考,妥妥的就成了宋国的教育界大拿。
赵日盛赶紧举起卷轴。
“我爹还特地吩咐了,钱银姑娘跟老师一样,接旨时不用行跪拜礼。”
这样的期待和重用,他爹怎么可能为难人家呢?
说着,赵日盛总算想起来打开圣旨了,憋着一口气宣读完。
周围这才响起掌声。
“银子姑娘要去倭国当大官了呀?”这可是宋国第一位女官,也是盘古开天地来头一遭。
闹了出大乌龙,大家脸上又重新张开笑脸。
惊喜当然不止这些,赵日盛又再展开另一副卷轴。
“请解元钱银再接旨——”
银子刚刚谢恩接完圣旨,两手都不得闲,突然又听到秦王叫她名字。
“……今有解元钱银,温良敦厚,才情出众,深耕教育一线,桃李满枝……”
官家先不吝笔墨,将银子好好夸了一通。
然后笔锋一转,提到同样对国家贡献不断的钱惟浚。
“……又有钱门惟浚,钱王子孙,钱俶之子。品貌端正,文韬武略……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官家狠狠将两个年轻人夸了一通。
最后——
“……朝廷以嫁公主之礼为二人操办婚礼,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和钦天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这趟的宣旨任务总算圆满完成,赵日盛念完最后一个字,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下吃瓜群众简直连笑都笑不出了。
神啊,亏得他们刚才竟然以为银子哪里惹恼了官家,可能要吃官司了。
结果倒好,哪是什么官司呀?
官家分明相当看中这姑娘,不仅亲自赐婚,还要以公主之礼送嫁呐!
这是什么样的殊荣?
银子这姑娘,潜能远超大伙想象。
所有人都呆呆望着她,几百上千人围着,竟然悄无声音。
“银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银子爹呆愣半天,好容易发出一点声音,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
钱门惟浚,这个名字他听过。
这不是吴越从前的皇长子,他们吴越子民曾经的未来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