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自己不想被黑袍封印,但也无意拦着别人发财。
林桑催促。
“你快去吧,我们就驾着车,在附近随便逛逛。”
车门开了一半,林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唤。
是个年轻女孩的讨饶声。
高原上的风将女子的求饶,还有男子的斥骂声断断续续送来。
邵子武耳朵最好使,他已经听清楚了。
“听上去好像是当年刘长一位妃子的家乡话。”
林桑想起来了,邵子武说的应该是媚猪。媚猪可不就是波斯人么。
林桑的波斯话还不太灵光,她皱着眉头。
马尔见偶像这个表情,赶紧给她翻译起来。
“我听清了,是这样,有名打水队伍的女子刚才头巾掉了,这在波斯是很严重的罪责,是亵渎神灵的。负责巡逻的士兵就为了这个事情鞭打她。”
“什么?”
小北他们几个孩子齐齐吓了一跳。
“头巾掉了就要挨鞭子,这算哪门子的亵渎神灵!”
“唉——”
马尔也摇头。
他其实也无法理解当地风俗。
可是,入乡随俗嘛,他表示理解。
就像他们罗马也有许多外人无法理解的习俗。
马尔虽然主张男子应该绅士地对待女士,但他只是一介小小商贩,哪有能耐改变一国之风尚?
但马尔心里是同情的,他又侧耳听了听。
“那个女子一直在求饶,她其实挺冤枉。并不是自己没戴好头巾,是刚才那阵风吹的。”
可惜不管她怎么解释,鞭子还像雨点一样往下砸。
小中磨着拳头,表示不能忍了。
就连几个小豆丁都发出正义的声音。
“就算头巾是她自己不小心掉的,也罪不至死。”咪咪远远看着都快哭了,她拽住林桑的衣角。
“阿奶,我们得救她。”
咪咪说的是救,而不是帮。
就连六七岁的小孩都看得出来,这是往死里鞭笞。
其实林桑早不能忍了。
但她知道这事不管则以,一旦出手,后面连锁的效应可能远超出孩子们的想象。
林桑还在犹豫。
“娘?”
小中握紧拳头看着她,就等母上一句话。
要不是出门前娘亲交代过不许他们在外头惹事,小中早扑上去了。
不止小中,所有孩子都盯着自己。
他们大概想不明白,一向嫉恶如仇的母上怎么这次突然苟得厉害?
是啊,这跟孩子们一直受到的教育是相违背的。
算了,不苟了!
林桑豁出去。
难道要为了种种顾忌,就磨灭年轻人心中那点光?
林桑只点了一下头,小中跳上车,第一个窜了出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女孩身边,一把接住士兵还在往死里抽打的鞭子,用力一拽,将人拽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然后重重落下,一头栽进黄沙里。
周围的士兵受惊了,他们叽里呱啦喊叫起来。
“哪里来的野小子?找死!”
他们边喊边往上涌。
小中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就一比一复刻,叽里呱啦一通,将原话砸回去。
“哪里来的野小子,找死!”
“啊?”
士兵们惊疑不定。
这个黄皮肤黑头发,却又一嘴流利波斯话的年轻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