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盯着谢槐眼睛,眼神里充满了锐利,“谢槐我听说你没有任何的户籍和卷宗,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你是如何混入我大明军官的眼里的?”
谢槐知道那县衙被林天豹烧了,所有的户籍卷宗全被毁,全县那么多人都成了没有户籍和卷宗的黑虎,可不止是他一人如此。
“哈哈”,谢槐挠头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户籍和卷宗都因一把火全都弄没了,我也很无奈啊。至于和袁从焕合作,那时是我和好友在饮酒,第二天却发现被人绑到军船上,不得不一起共事。”
朱由检之前查看奏折之时见到过,威海县衙被大火所吞,不止是户籍还有土地账本,知道眼前之人没有说谎。
可就算知道谢槐坦诚相待,朱由检却也没放松下来,质问道,“你可不老实,你怎么会是普通百姓呢?我怎么听说你和丐帮还有所交集,是否属实?”
谢槐哈哈笑道,“我就算是丐帮的堂主,我也是普通百姓。不,应该说是普通百姓都要比我们这些到处流窜乞食的乞丐要强得多,有口饭吃都不至于当这叫花子。”
朱由检鹰眼直视,“哦,那你是在质疑朕的能力么?还是说,大明的百姓都吃不饱饭?”
温体仁看着谢槐在前面踩雷,心中捏起了一把汗,忙边规劝边拍马屁道,“陛下乃是明君,治下百姓无一不温饱。
何来这样一说呢,哦,定然是谢兄出于丐帮,所以见识到的,全都是乞丐之事。”
谢槐没听出来其中意思,继续往作死的边缘左右横跳,说道,“也许陛下多不到民间,如今的世道实在是真难。哪里来的无一不温饱,要是如此,便不会有如此多的流民和乞丐了。”
朱由检嘴角一抽,质问道,“那谢槐你来说,真实的百姓生活是如何?流民真的很多么?”
谢槐没有主动回答,反问道,“陛下可是看过千里饿殍图的。除去沿海还能靠海吃饭的渔民外,其他地方的百姓,倒是和那千里饿殍图差不多。”
朱由检脸色发黑,问道,“这就是你纵百姓抢粮的原因么?要是还有下次,你还会如此做么?”
谢槐点头说道,“是,我还会做。”
温体仁脑子嗡的一下,实在没法听了,心中暗骂,你怎么能在皇帝面前说这个,这个能提吗,要是惹怒了皇帝,你还想有好果子吃?罢了,到后面就由我替你收尸吧,也算尽我们这十余天的同住监牢友谊了。
可谢槐下一秒就说道,“其他地方我不胡说,就单说在德州之时,林天虎故意扣着朝廷赈灾粮食不发,却让当地米商统一价格,那个米价面价都比往日提高数倍。而且...”,说罢,使了个眼色给温体仁。
温体仁心领神会,插嘴道,“而且根据微臣了解,林天虎仗着自己是东林党人的身份,盘剥克扣赈灾粮,大把捞钱。
朝廷十粒粮给百姓只有一粒,其余九成朝廷赈灾粮拿来哄抬价格,还有余粮倒卖给叛军,这才导致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朱由检心中知道,朝廷下发多少都会用尽,那点粮食经过层层官员之手,要是十之五六能到百姓之手,便是万幸,可到百姓手里只有十分之一,那可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