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空在袖口里拿出两个铜钱类的东西,放在手中把玩,
“无妨。”
他伸手,第一次触碰徐岁欢,将她拉起来。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徐岁欢这么多年来一直平淡无波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疲累,
“您是说,我可以去南诏了吗...?”
祭空轻轻点了个头,
“明日你便不用来了。”
“祝你,前途似锦,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回来看我。”
祭空将给徐岁欢算的卦放在身后,淡淡笑着。
徐岁欢仰起头看祭空,鼻间泛酸,
“我一定会回来见您。”
祭空的恩情,她永生不会忘记。
她现在,也终于可以去完成她原本要做的事情了。
徐岁欢最后一次下山。
她穿着训练经常穿的黑衫,拿着祭空给她锻造的长剑,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上又下起了雨。
风不断吹过,就算是雨水砸在她身上,也没能让她停下步伐。
衣摆被吹起,一同扬起的,还有她剑柄上挂着的,一只竹蜻蜓。
——
当徐岁欢徒步回到徐王府时,徐苍已经等候多时。
“爹。”
徐岁欢走到了徐苍面前。
徐苍看到徐岁欢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他眼眶一红,双手捧上徐岁欢的脸,
“岁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徐岁欢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以前她的长相,是比较清秀,但是脸上依旧带着一些年纪小带来的婴儿肥。
可是三年后,那些婴儿肥早已消失,她下颚刀削如骨,鼻梁高挺,双眼略微凹陷,五官更加分明,整张脸只有了清冷疏离感。
眉骨上方处,一道小小的疤痕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英气。
她身姿也消瘦了很多,看上去并不瘦弱,反而让人看起来很有精神。
这也许就是练武所得。
二人寒暄了几句,徐苍说要带徐岁欢去吃饭,被徐岁欢婉拒。
她说,“女儿下山前用过膳,我先去看江弦歌,待会来找您,有话对您说。”
徐苍愣了愣。
看着徐岁欢远去的背影,心中寂凉万分。
他的岁岁对他如此生疏。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徐岁欢回到了自己房中。
她将下人遣散,坐在江弦歌床前。
江弦歌的气色,比三年前好了太多,至少看上去只是像在睡觉,脸色不似从前那般苍白。
徐岁欢帮他擦拭着手背,轻声呢喃,
“你怎么这么贪睡,三年了。”
“就不想起来看看我长什么样子了吗。”
江弦歌昏睡时只能靠药物维持营养,他面容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时间定格在了他脸上。
徐岁欢的手,慢慢搭在他的脉搏处,感受他的心跳。
“我要离开了,去完成我之前没完成的事情。”
“可能很久才回回来,也有可能回不来。”
“我看到师父给我算的卦了,他还藏在身后,不想让我看到呢。”
徐岁欢轻轻笑着。
“那是凶卦,我此次去,凶多吉少。”
这么多年,她学会的可不止是剑术。
“但是这次,我会万分小心,除非被她弄死,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会回来的。”
徐岁欢放下江弦歌的手,藏在被子里盖好。
她转身,坐在案桌前,拿出了一张镇纸,给自己研墨。
就在她研墨时,床上的人,放在被子中的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