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房中弹奏古筝,房间里,满是乌黑渺小的蛊虫。
蛊虫将她围绕成一个圈,随着乐声的大小骚动起来,时而变换位置,时而放大缩小。
在一曲悠扬的轻声中,房门被敲响。
达奚思尔抬眸,指尖轻挑,碎音掺杂,那些蛊虫又立刻散开,不过一会就消失不见。
“进。”
她擦拭着古筝,淡淡吩咐。
穿着黑衣的男子,在达奚思尔面前跪下双膝,双手伏地,拘了一个礼,
“参见巫主。”
达奚思尔慵懒的靠在躺椅上,品着酒,单手撑着脑袋,
“徐岁欢如何了?”
那位黑衣人没有抬头,他道,
“蛊人成功刺杀了徐岁欢,修璃璃也如巫主计划中的一样,赶过来了。”
“嗯。”
达奚思尔又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问,
“徐岁欢醒了之后,有没有猜到是我做的?”
以岁岁和哥哥的性格猜到是她做的话,会怎么样呢?
应该,觉得很嘲讽吧。
还有失望。
那个黑衣人的身躯愣了愣,随后说,
“徐岁欢,到现在还没醒。”
达奚思尔喝酒的动作停下。
酒杯在她指尖晃,她眯了眯眼,
“为何还没醒?刀上的毒,只会让她昏迷一阵,应当在修璃璃来之时就应该醒了啊。”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
“蛊人...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了情绪波动,所以,那把短刀,刺进了徐岁欢的内脏,修璃璃来的时候,她已经休克了....”
黑衣人的声音越来小,
“修璃璃现在还在医治,但听里面的人说,徐岁欢,可能.....”
“啪”的一声响起,酒杯直接砸在了黑衣人的头上,酒水,顺着那人的发丝滑落下来,带着一抹鲜红,混杂了他的血液。
达奚思尔怒吼着站起身,
“蛊人为什么会出错!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见达奚思尔发怒,黑衣人有苦难言,拼命为自己辩解,
“巫主饶命!她不受控制,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巫主已经达到了目的不是吗?只要修璃璃来了不就...”
“你懂什么!”
达奚思尔抓紧了桌沿,一时她分不清,心里的慌乱是来自徐岁欢即将死亡不能被她利用,还是来自对....她的担心。
思虑许久,达奚思尔又重新坐下,
“罢了。”
她头有些疼。
人各有命,徐岁欢死了,有尸体在,应当...也可以对那里产生影响。
现在,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修璃璃身上了。
黑衣人颤颤巍巍抬起了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往后挪动着脚步。
“那巫主....属下就先告退了,属下先回去,看看蛊人出了什么反应.....”
达奚思尔重新将目光放在那犹如老鼠般偷偷离开的男人身上。
她轻笑着,拿起身旁放着的古筝,
“好啊。”
男子如同死里逃生般,大大的舒了口气。
可就当他刚放松的时候,房内,突然响起了悠扬诡异的乐声。
黑衣人霎时间睁大了眼睛,飞快的转过身,拼命的往外跑。
在手即将触碰到房门时,乌黑的蛊虫,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
乐声越来越悠扬绵长,达奚思尔闭着眼睛,享受着男子的尖叫带来的伴奏,弹的更加激昂。
惨叫声连绵不断。
一曲结束,蛊虫包裹的人体,逐渐变小,也逐渐,消失在这个房间。
吃饱喝足的蛊虫,各个身子肥硕。
挤压间,不少的蛊虫被同类踩死,它们身体里装的,全是人类的血。
而门前,黑衣人欲要离开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细碎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