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二月。
二月的春风,带着温柔的暖意,冰雪消融,寒风逐渐逝去,偶尔有些凉,但阳光开始带上了温暖。
太子府,宁心院。
晨曦的阳光落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夜湛和穗宁都还没有起床。
夜湛这些日子,依旧嗜睡得很,每一日天黑不久,便要上床休息,第二次上早朝,回来又睡一觉,到午后还要睡一觉,都觉得睡不够,又乏又累又困,说不出什么感觉。
宫中太医来了,他不敢说的太明显,只问问身体有何异样,太医摇头,一切正常。
找瞿大夫来看的时候,倒稍微说了几句症状,也不敢说太多,瞿大夫的说法和太医说的一样,一切正常,这些症状或许只是累着。
夜湛没辙,只得顺应着身体多睡。
这一日,穗宁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中了。她悄悄的起身,看着睡得正好的夜湛,没有打扰。
平日里他要上朝,再不情愿也得一早起来,今日休沐,自然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外头,流苏有些愤愤,伺候穗宁洗漱的时候,低声喃喃:“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太子妃您怀着身子呢,都起来了,太子殿下还在睡着。”
外人不知缘由,穗宁却是知道的。平时避开下人,大家都不知道,或者说陪着她多睡会,底下人也不会多想,今日她起早了,倒是让流苏知道了。
她往里头看了一眼,低声道:
“不可以这样说,太子殿下最近忙着朝事,还要忙着照顾我,定然是累着了,他对我那样好,一定不会偷懒,睡到这个时候还没起,肯定是累极。不要在这些小事上挑毛病,没得伤了感情。”
流苏低头:“是,太子妃,奴婢知错,是奴婢狭隘,不该如此说太子殿下。”
穗宁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夫妻之间,本就该相互理解,不应该抓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来作闹,我们是人也不是神仙,总有做的不够,做的不好的时候。便该包容对方一些,更何况殿下一直做得很好,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卫家,亦或是对我身边的人,都没有不好的。
“太子殿下作为晚辈,作为丈夫,都很好很好,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太子殿下听着心中会不舒服,我也会不高兴。”
流苏少见自家太子妃如此严肃,赶忙应话:“是,太子妃,奴婢记下了。”
穗宁点了点头,洗漱完毕,穿好衣裳,去外头活动走了走。
早膳早早的已经准备好,她让人把吃食放到了一侧的小花厅。
流苏拿了披风过来,“太子妃,虽然二月了,但还是有些凉,披个披风吧。”
穗宁抬手,手落在阳光里,摇头:
“不必,这会儿太阳正好晒在身上,暖暖的,我有些怕热,如此正好。”
“是。”流苏候在一侧,季嬷嬷端来了汤:“太子妃,这是瘦肉豆腐青菜汤,吃了好的,也不油腻,太子妃尝尝看。”
穗宁早上起来的时候,说想吃豆腐汤,这早膳上来便有,心里感觉到满满的幸福感。
她用勺子舀了一口喝,尝了尝,点头,
“嗯嗯,好喝好喝。”
季嬷嬷眼带笑意:“太子妃喜欢就好。”
用完早膳,穗宁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晒太阳。
春风拂起,有花香味弥漫而来,让人舒服得想要闭上眼睛睡过去。
耳边传来枝头的几声鸟叫,日子清闲悠长,美好而浪漫。
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过上这样的日子,现在过起来觉得十分好,就像虽然从未想过,在心底里期盼的,便是这般的生活。
耳边传来脚步声,穗宁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从里头出来夜湛。
看她睁开眼睛,夜湛在她一侧坐下来,
“怎么,吵到你了?”
穗宁摇头,“没有,闭目养神呢。春日的阳光晒着暖和舒服。
“昨夜睡得可好?”
说到这个,夜湛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些菜色,点了点头:“还行。”
穗宁见他这副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若实在熬不住,下朝后便早些回来,只说我身子不太舒服,你心中担忧,想要回来看看,想来父皇一定会理解,朝中的事情现在不多,你处理好了,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夜湛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
“到现在为止也还好,还能撑得住,放心吧,实在撑不住了再说。”
穗宁抬手,握住他的手,夜湛看着穗宁笑意盈盈的脸,疲惫像被一股春风一扫而空。
穗宁看向流苏:
“去给殿下送些早膳过来。”
流苏应声退了下去。
夜湛低头,身子前倾,就着穗宁牵着的手,整个人俯身下来,脸贴在她的手掌上,一副小狗狗讨安慰的模样。
他闭上眼睛,呢喃出声:“好像又有点困了。”
穗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着实困得太快了些。”
夜湛微微抬头,眼睛睁开一条缝:
“嗯,阿宁可得好生心疼心疼我。”
穗宁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手抚上小腹,“嗯,以后让娃娃心疼你。”
夜湛顺着穗宁的目光看过去,已经快5个月了,穗宁的小腹,已经明显看到隆起。
他抬手,轻轻的放上去,轻轻的抚摸,口中嘀咕着:“小家伙……”
突然,穗宁感觉到肚子里有一阵水流的响动,仔细去感受,又没了。
过一会儿又有,和平时饿了时候的蠕动十分不同,她一时还以为自己吃坏肚子了,但随即想到什么,看向夜湛:
“殿下,我好像感觉到小娃娃在动。”
“啊,真的吗?”
夜湛愣了一下,赶忙附耳来听,但什么也没听到,手放在上面去感觉,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还那么小,是不是搞错了啊。”
穗宁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
这些日子季嬷嬷总在她耳边念叨,孩子长到多大月份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这不就是跟季嬷嬷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她有预感,这个就是胎动。
夜湛见她说得肯定,又俯上前来,听了好一阵,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