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背上的伤都上好药,卫雪让他穿好衣裳,去脱他的鞋。
夜昊吓了一跳,赶忙往后躲:“雪儿这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卫雪看了看他包成粽子的手,皱眉:
“快点。”
夜昊一下就没了脾气,乖乖的坐下来,自己用没包纱布的大拇指脱了鞋袜。
把腿搁在旁边的凳子上,仰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当卫雪看到他脚上的水泡和伤时,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的伤,手上的伤,都还好,有的地方虽说严重,但也还好。
但是这脚上的伤,却是半点看不过眼。
水泡混合在一起,伤口触目惊心。
让这么一个公子哥走那么远的路,确实艰难,穿着坏了的鞋子,定然踩着硬石子,或许还被荆棘割了伤口。
但是刚刚一路,夜昊都没有哼一声。自己默默忍受着。
这和她认识的夜昊有些不同,她以为他会十分娇气的哭爹喊娘,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比她以为的,要成熟许多。
他的腿搭在凳子上,卫雪不好上药,干脆直接在地上坐下来。
把他的脚放平,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生怕弄疼了他,动作轻柔,也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夜昊坐着一动不动,看着身边卫雪认真的模样,心中暗暗发誓:
这辈子,他都不能辜负眼前的姑娘。
这辈子,他都要好好的爱着她,护着她,敬着她,疼着她,让着她。
绝对不让她哭,不让她难过,不让她受委屈。
他要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姑娘!
卫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细致的上好药,又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脚用纱布缠了起来。
脚上的伤口实在是不能看,必须要缠上纱布才会更容易好。
等做完这些,卫雪把东西收起来,收拾好药箱。
“好了。”
夜昊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脚,一时哭笑不得:“雪儿,这样我就走不了了。”
卫雪凶巴巴的向他看过来:“都这样子了,你还想走到哪里去?”
夜昊语塞,弱弱的开口:“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卫雪:“反正已经出来那么久了,也不耽搁这几日。
“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能走,就算我给你找到马车,路上又被人丢下来,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反正京城没有大事,起码得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了,哪怕后面再遇到什么,也能跑能躲不是,打铁还需自身硬,要不然就你这个样子,一旦遇到歹人,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夜昊被训一通,没有半点脾气,“早知道父皇让我学骑射身手的时候,我就应该好好学,若是能像老七那样,身手不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卫雪:“太子姐夫那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身手,一般人想学都学不会。”
夜昊听到这句“太子姐夫”眉头皱起。
倒也没必要叫得这么亲密。
卫雪没好气:“我们跟宁姐姐关系好,我也喜欢宁姐姐,宁姐姐待我也好,我叫太子姐夫有什么问题?”
夜昊酸不溜秋的开口:“你跟我都没有那么亲密。”
卫雪感觉夜昊有点莫名其妙,“我跟太子姐夫中间还有个宁姐姐,你严格算起来,是太子姐夫的哥哥,还得排在太子姐夫的后面,如此一算还得远一程。
“你今儿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没有,我就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跟别人这么亲密。”
夜昊心虚,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小。
卫雪:“你这个人怎么有点莫名其妙,我就叫了一句太子姐夫,怎么就亲密了?”
夜昊见卫雪有些生气,赶忙出言相哄:
“没有没有,雪儿你别气,我这个人小气罢了。”
卫雪哼一声:“倒是有自知之明。”
夜昊低头:“我就是……就是有点吃味。”
“吃味……”卫雪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就因为我叫了一句太子姐夫?”
夜昊看卫雪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更觉得窘迫。
“雪儿,我错了,我没事找事,我错了。”
卫雪眨了眨眼:“我对太子姐夫没有什么想法,你……别多想。”
夜昊愣了一下,心中笑开了花。
“嗯嗯嗯,好的好的,我记住了记住了。”
雪儿和他解释耶……
雪儿在乎他的感受耶……
卫雪见着他这幅模样,笑出声来:
“傻不拉叽的,这种味也吃。”
“我错了。”
“行,原谅你。”
“多谢雪儿。”
“那不客气。”
外头,玉珠看到这一幕,掩唇而笑,悄悄的退了下去,不打扰二人。
小姐和楚王两个人如此真好。
楚王喜欢小姐,小姐也喜欢楚王,作为旁观者她看着脸上的笑容都停不下来。
太子府。
穗宁坐在大树下喝茶,夜湛替她削果子吃,一边说着夜昊的事情。
穗宁静静的听着。
“那些匪徒一定没有好下场,楚王回去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夜湛:“嗯,我找人都看着的,等老五出动人了,立马给线索。”
穗宁:“看起来,这一次楚王真的得了大锻炼了,挺好挺好。”
夜湛:“总该去世间走走,多经历些事,才能懂事。”
穗宁:“是,虽然听起来有些惨,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雪儿见了怕是心疼得不行,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夜湛:“湖西山庄。”
穗宁略想了一下,便想起来湖西山庄是哪里。
“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不过得想办法遮掩一下,别让人知道楚王在。”
夜湛把削好的果子给穗宁:“嗯,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人知道,湖西山庄的人也不会发现端倪。”
穗宁接过果子,赞道:“殿下办事,向来妥帖。”
夜湛:“好了,保证了各处的安全就是,其它的随他们去吧,你多歇息,别累着,不操心这些事了。”
穗宁笑望着他,点点头。